身旁的一個陌生聽眾感歎道:“小朋友這幹淨的嗓音是走靈魂歌手的路線啊!”
被聽眾大叔這麼一說,我恍然覺醒,這美妙絕倫的歌聲發自於她的心裏,所以唱的深情而毫無雜念。
四周的風又吹了起來,卻將我吹得更加沉默了,安沐緊緊將滿含淚滴的秀秀摟在懷裏,這堅強的孩子卻始終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秀秀將糖葫蘆握在手上,卻始終沒有吃上一口,片刻她轉過身,對著安沐說道:“阿姨,別哭,糖葫蘆給你吃,甜的!”
我的沉默中,安沐的麵色充滿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再次在我的麵前哽咽起來,她對著秀秀認真說道:“秀秀,想哭就在阿姨懷裏哭上一小會兒吧!”
秀秀很堅決的搖了搖頭,卻撇著嘴故作堅強道:“我哭你們更難過,說什麼也不會哭!”
或許這些日子,我隻是知道秀秀提前懂得了生活的艱辛,卻從來不知道她是如此的體察人心,此刻從她口中說出這番撕心裂肺的話,我感覺自己從前的認知在一瞬間崩塌了,無比心疼起她所經曆的過往。
我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再也不能把自己當成旁觀者,心中為秀秀感到痛苦,而當初那提著水壺,抱著小黑狗的畫麵又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焦灼中,我摸出一支煙點上,隨即又拿出手機撥打了夏元明的電話,可好似被命運戲弄著一般,他的手機還是處於關機的狀態,看來這次他是決心走個徹底了。
從前,我覺得女人的思維實在很難捉摸,可這一刻卻有了新的認識……安沐沉默了很久之後,完全脫離了原來的話題,說道:“錢辰,我想把秀秀接回家住,我們去問問醫生看看是否能讓她出院。”
此刻,我完全讚同安沐這個建議,將孩子放在醫院中,即便再有暖心的護士,可終究不是長久辦法。
我們和秀秀返回住院部,找到她目前的主治醫生,谘詢了一些情況之後,被告知出院沒問題,但是還需要精心調養一段時間。
收拾完,將秀秀從醫院中帶出來,已經將近傍晚,為了讓她少些孤單感,我們按照夏元明所留的地址和證明,到寵物店將秀秀的小黑帶了出來。
秀秀見到小黑,便憐愛的撫摸起來,而小黑也一個勁的往秀秀懷裏撲,恐怕這世間,再也沒有能讓小黑有安全感的人了,而秀秀早已把小黑當成了自己不可替代的傾訴對象。
按照醫生的建議,我從超市買好食材,打算給秀秀做頓好吃的,上車之後,當我問秀秀的最愛吃什麼的時候,她思索了半天,說道:“我不知道什麼好吃,但是很想吃火鍋。”
說到這裏,原本有些輕鬆的話題忽然便沉重了下來,我摟住她的肩笑了笑,道:“那我們今晚就吃火鍋,我和安沐阿姨都想吃火鍋。”
秀秀終於輕鬆的笑了笑,示意懷中的小黑,說道:“還有小黑!”
安沐的麵容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有些朦朧,但卻能看到她那釋懷後的笑容:“小黑以後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今晚我們就好好的吃一次火鍋,錢辰叔叔做東西可好吃了。”
……
回到家中,秀秀怯生生的站在17號住宅的門前,然後抬頭看向我們,我與安沐一人牽著她的一隻手,走了進去,原本路上還擔心著薩摩耶會認生,再聽話也會和小黑吼叫一陣子,沒想到它倒是很有一種東道主的姿態,觀察了一陣子之後,便慢悠悠的跟在了我們身後。
看到這樣的場麵,秀秀終於放鬆了許多,然後非要幫我們的忙,坐在小凳子上幫我們擇菠菜,細心的安沐以一種愉悅的方式答應了她,而一起動手,更能夠增強她對生活的認同感,我們便一起準備起這頓讓每個人都很期待的“溫情火鍋”。
飯桌上,秀秀已經很獨立的自己涮著食材,她已經能夠將自己的生活照顧的井井有條了,我仿佛又看到了翠芳逼著她學洗衣服的場景,而這種行為的潛在含義,是我參不透的濃濃母愛……如今秀秀這麼懂事,她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