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的開始就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趙海靜看,她的麵容盡是安靜,這讓我又忐忑了一些,或許我對這個聲音過於敏感了,可電腦被她打開是事實,猶豫了許久,我還是想求個明白,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能耐啊,我說的那麼快,你是怎麼打開電腦的?”
“你剛剛明明在胡說,你的密碼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個。”
“你知道我的密碼?”
許久,趙海靜找到自己需要的文件,這期間我一直沉默著等待她的回答,她終於開口對我說道:“你以前跟我說過啊!我料想你是那麼一個戀舊的人,密碼怎麼可能會隨意換,我剛剛也隻是僥幸試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打開了。”
“你為什麼不先嚐試我說的密碼,而好似很了解我似的,直接輸入我的舊密碼,難道真的這麼簡單,就憑直覺認為我是戀舊的人這一點?”
趙海靜手中移動的鼠標,用一種刺透的眼神看著我,停頓許久對我說道:“你用這麼懷疑的口氣,是在質問我?”
看著她的眼神,我忽然毫無理由的願意無比的去信任她,不自覺的放緩了語氣,說道:“我並沒有質疑你,隻是好奇你怎麼這麼了解我。”
趙海靜平複了一陣子,看著我,沒有言語,實際上即便她不言語,我也已經知道她的態度,她說道:“你是不是升官發財,就有一大堆毛病,看不起我們這些小人物了,連進你一個辦公室,都會被認為成圖謀不軌?”
我無語,給她接了一杯水,衝了杯奶茶,用行動證明並沒有丟棄這個工作中的好夥伴,至少她陪我度過了開始那些難熬的日子。
趙海靜接過我遞上的奶茶,手握著一次性紙杯輕輕轉動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一時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而我發覺自己和她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相處過,以前我們總是打打鬧鬧,現在這氣氛讓我有些不自在。
片刻之後,她忽然丟掉負擔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哈,你看你還真傷春悲秋的,逗你玩呢,文件拷好了,我得去忙了,小人物命苦啊!”
沒等我回答,她便如往常一樣,一蹦一跳離開了我的辦公室,然後在走道裏又開始一本正經起來,我看著她,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這次我真的想多了。
……
一個上午,我依舊在渙散中斷斷續續的做著手中的工作,可是腦海中一直盤旋著疑問,直到中午時分,所有同事都去樓下就餐時,我才點上一支煙,閉上眼睛,仰躺在辦公椅上吸著。
彌散的煙草味中,我思索著究竟是誰打算置我於絕境,想到這件事,慕青那天離開的麵容又揮之不去的在我的腦中盤旋,我有些痛苦,有些不知所措,卻不知道怎麼去排遣這些無病呻.吟的痛楚,她口中所有的往事我都記得,可是我們終究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煙味漸漸散去,偌大的辦公室裏,我依舊是孤身一人,這一刻,我倒是有些懷念外麵的大辦公空間了,如果上位一定要伴隨著孤獨,成功一定要伴隨著代價,我倒是有些後悔去這麼拚命追逐了,人生太短暫,我似乎很少停下來,看看來時的路,腳下的影子,以及那是否能夠追的上欲.望肉體的靈魂……
午後的暖風,從打開的窗戶吹拂了進來,將煙霧慢慢稀釋著,可是終究帶著一些莫名的惆悵,恰如我的心情,在失神中,我又枯坐了一會兒,這才有了饑餓感,將電腦合上之後,準備去吃些東西。
剛將手機從桌子上取起來放入衣服口袋,沉寂了一上午的它忽然在口袋中不安的跳動起來,我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很久沒聯係的滕子打來的,他氣喘籲籲的說道:“鐵子,中午有時間不,請你喝頓酒。”
“你小子腎不好啊,怎麼嬌.喘成這樣了,上次聽說你去外地做生意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趕時間,別絮叨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收起玩笑,然後將公司附近一家清淨一點的飯店地址告訴了他,便結束了通話,然後朝著樓下走去,準備在滕子到來之前點好餐。
在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步行著朝著飯店走去,忽然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方俊諺,他被幾個公司高層簇擁著,在我不遠處時,我主動問候後,也沒有過於寒暄,方俊諺卻問道:“你怎麼才下來,還沒吃飯吧?要不我陪你去坐坐?”
“方總這麼抬愛,我實在受寵若驚,不巧今天恐怕不太方便,一個朋友大老遠過來找我……”
方俊諺擺了擺手示意不礙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便和眾人以一種酒足飯飽的姿態,繼續順著陰涼處朝公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