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辰逸跟一隻小醜似的,搖頭晃腦的演講,頓時覺得反胃,上前問道:“什麼風把你刮來了?”
辰逸拿出手帕連忙捂住嘴,後退道:“怎麼突然那麼臭,大家聞到了嗎?”
先前那站起身來的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咋呼道:“聞到了。”
安沐站起身來,繞著辰逸打量一圈道:“原本我們酒吧是香的,你一來就臭了,連你員工都聞到了你的人渣味了,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辰逸倒也沒惱火,好似習慣了似的,繞開安沐,走到我身邊,在我耳旁輕聲道:“你,最好跟我出來,否則今天這事隻是一個開始,除非你真的希望這家酒吧關門……”
……
我知道辰逸並沒有太多興趣和我耗著,每次他找我隻為了一件事、一個人,那就是蘇茉,看來他是為了今天下午幾個鄉民們的事情來得,恐怕也隻有蘇茉的事情能觸動他開車繞大半個蘭州,去買兩條已經很少有售賣的黃蘭州了。
我示意安沐將這幾個人都放行離開,然後跟著辰逸走到了酒吧外的空地上,辰逸從口袋中掏出煙盒,取了一支扔給我道:“三塊五一包的煙沒抽過吧?”
接過煙,我從口袋中取出火機點上,吸了一口,嗆人的煙從鼻腔噴出,一種澀感讓我不太願意去抽第二口,可這支煙卻是我最近以來抽的最實在的。
辰逸也不急著開口說話,叼著煙,在樹林撒完尿之後,走到我身旁,質問道:“你老實告訴我,蘇茉到底在哪裏?”
“你還真是不死心,既然知道自己如今會費盡心思去找她,為什麼要殘忍奪走她的一切,你是看著她如何從一個小店走到今天的,明知道“捷安”對她的意義,卻還要不顧一切的報複她……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和蘇茉根本沒你想象的複雜情感,而你在她慢慢接納你的時候,卻親手摧毀了一切,嫉妒心、報複心可以有,但是你衝一個女人來,就太可恥了。”
辰逸閉著眼睛,充滿疲倦的歎道:“我今天不是讓你來給我上課的,少叨叨,告訴我蘇茉在哪!”
我無言以對的看著他……
昏暗的燈光下,辰逸那張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讓人覺得恐懼,他用陰冷的眼神看著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說的,行,搬起來的石頭不砸到你腳上你不會知道什麼叫疼,我們走著瞧!”
“你覺得蘇茉真的想離開,她會告訴我去了哪裏?告訴了我,那和沒離開有什麼區別?”
強勢過後的辰逸,再次陷入到沉默中,他撇過頭,停下準備離去的腳步,也不與我對視著,而我拚命的克製著自己,也陷入到了沉默中,四周隻剩下了風雨吹過樹梢的聲音。
“如果我千方百計的找到她,你必須親自出麵幫我把她帶回來,能做到嗎?”
“我不想參與你的任何事情。”
“錢辰我告訴你,這不是二選其一,你沒得選擇,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別怪我心狠手辣的對你身邊人下手。”
“你知道我是不會受到這些威脅的,辰逸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不是讓人恐懼,而是讓人感到惡心,即便蘇茉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她依然不會對你動一點點感情,我覺得你有必要學一學正常人的生活狀態。”
辰逸回應了我一個坦然的笑容,才說道:“你覺得我不夠坦然嗎?”
我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中,在蘇茉離開的這些日子裏。好似在生活裏參悟了很多,終於低沉著聲音對他說道:“你打算讓她回來做什麼,再把“捷安”還給她,讓她對你感激涕零?”
辰逸按著自己的額頭,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說道:“我真如你說的這麼做,那我還剩下什麼籌碼?”
我熄滅了煙頭,搖了搖頭,苦澀的一笑,朝著那延伸而去的河流觀望著,心中卻思緒難平,如果連愛情都要用物質籌碼來衡量的話,那這個世界也就太悲哀了,可偏偏這種悲哀的事情一直在發生著。
辰逸也掐滅了煙頭,隨我向遠處看去,也沒有說話,表情卻充滿了複雜,似乎蘇茉也曾給了他很多無法改變的無奈,麵對這些無奈,他是無可奈何的……夜色漸深,風也有些寒冷起來,辰逸在轉身臨走前,背對著我開口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她的地址,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