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碩身體朝後仰,雙手支撐著,以一個極其放鬆的姿勢看著藍天,說道:“學校離這兒不遠,我帶你過去無所謂,隻是那幫孩子等我待會走的時候又要哭了,上次我們支教回學校的時候,個個都哭的不成樣子……再者,萬一等我們從大路繞道趕過去,蘇茉姐再趕著羊從小道過來,很可能就走岔了。”
這個簡單的理由,讓我放棄再讓他帶我去學校的念頭,便耐心的等待著,在一根煙抽完以後,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問道:“一般她都從哪邊過來?”
“你順著這片山坡爬上去,就能夠看到小學了,也能看到她什麼時候過來。”
我卯著勁,順著並不算陡峭的土路往山上去,幾分鍾之後便到達了坡頂,看來這一塊坡頂經常有人上來,上麵大小不一的腳印清晰可見,山頂上的風並不算很大,可日頭卻結結實實的照在身上,我眯了眯眼睛,朝著遠方看去,一片低矮房子的環繞中,有一個升著國旗的地方,那裏就該是王碩口中的小學了,既然蘇茉在這兒,那她的父母應該也就是在這個學校教書吧!
我從雙肩包中取出一瓶礦泉水,洗了把臉之後,將麵罩包在臉上,盤腿坐在地上,看著山腳下的一切,此刻已經將近四點半,如果蘇茉五點之前還不過來的話,便決定步行過去,既然已經確定了她在這兒,便一定要找到她。
……
王碩勁頭很足,一會兒跑到這片山坡取景,一會兒跑到那片山坡取景,我被他這種不知疲倦的熱愛所震撼,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將他推薦給蘇溪,在“國潤百貨”辦一場以青海為主題的攝影展。
我被太陽曬得有些頭皮發麻,繼而產生一種困倦感,再這樣下去身體很可能會吃不消,因而產生了一種懈怠感。
就在我昏昏沉沉之時,另一個山坡後麵冒出了一群羊,約莫二十來隻,這些羊並不是潔白的,而是灰色的,和綠色的坡地剛好形成鮮明的對比,我緊張的觀望著,心中卻隱隱有些期待,這種心情便是期待一個久未謀麵的老友。
“劈、啪……劈、啪……”
隨著幾聲清脆的甩鞭聲,你個帶著灰色帽子的女子出現,從前她愛散著的頭發,如今編成了一隻辮子,放在胸前,一套墨綠色的衣服將她的膚色襯得很白,很奇怪,她在青海這麼久,每天還出來放羊,居然沒有曬黑。
“大哥,她來了!”王碩在山坡下喊道。
我順著坡子連忙衝下來,壓低聲音道:“別吼叫,我不瞎!”
蘇茉好似看到了王碩,又朝他甩了兩下鞭子,然後以眺望的姿勢看著我,隻是短短的幾秒,她好似注意到了我,楞了一下之後,立馬扔掉手中的鞭子,慌張的跑了起來,羊群被嚇得四散。
我一見她跑,頓時急了,拔腿便追了上去,身後的王碩好似把自己當成了引狼入室的罪人,一邊喊著蘇茉姐快跑,一邊罵咧咧的讓我站住。
蘇茉終究跑不過我,幾十米的距離瞬間便被我追上,我衝到她前麵攔截住了她,可是我們之間並沒有電視劇中久別重逢的深情擁抱,我在快要接近蘇茉時停下了腳步,好似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和她以對峙的姿態相對著,我剛上前一步,她便向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