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事情我不提了,車子你拿去修修收下吧!”
窒息感再次由我的咽喉往胸膛裏彌漫著,我當即拒絕道:“這個禮物太沉重,我不能收。”
蘇茉冷冷笑了笑,轉瞬言語又很凝重的說道:“錢辰你就是徹頭徹尾的慫人。”
這句話居然被她說出一種很莊嚴的感覺,好似連我自己聽了都覺得自己慫了,不禁被她刺激急了,從床上站起來道:“我走了,沒工夫在這兒和你瞎扯王八犢子。”
蘇茉似乎也被這個牽扯記憶的話題弄得掃了興,她的手指向屋門外,麵色決然的對我說道:“慫人,滾出我的房間。”
“好!”
蘇茉苦澀的笑了笑,回道:“你為什麼每次都是這德行,罵你不還口,打你不還手,你讓我恨你都恨不起來……”
我依舊沉默,然後假裝很從容的走出房間,整個人卻已經變得空乏了起來……不是我不想接手這輛車,實在是因為我早已不願用這個車子來牽扯過去的記憶,猶記得這款車2011年剛上市時,我一直計劃著有空閑資金了,便去買來帶慕青去兜風,可這個想法好似被淹沒在了洪流之中,如今想來實在是沒有必要了。假如我騎著蘇茉送的這輛車,自己的記憶因此被糾纏不休,總與慕青瓜葛著,那也太折磨人了。
……
走廊裏,風時而吹拂進來,將這個午後弄得異常慵懶,而蘇溪似乎比我更享受這樣午後的寧靜,她已經靠在座椅上睡著了,一臉的安逸和恬靜。也許,是她最近疲於應付,太累了。
我站在窗口朝外望著荒野,窗外的風又吹了起來,卻將我吹得更加沉默了,這幾年,我清楚的知道蘇茉對我有些依賴,即便我再混蛋,也能夠讓她在蘭州這座冰冷的城市找到堅強下去的勇氣,卻從來不敢輕易表露,此刻,從她口中說出這番撕心裂肺的話,我隻能假裝漠不關心,毫無情緒的將一切平衡的剛剛好……
我背過身子點燃了一支煙,然後迎著風抽著,剛抽了一口便將熟睡的蘇溪嗆醒,她有些憤怒的從我身後踹了我一腳,怒道:“我最近在戒煙,能不能別在我麵前抽煙,公共場合抽煙,還有沒有公德心?”
小腿傳來的疼痛,讓我稍稍清醒了一些,可我仍然不願從片刻的享受中走出來,繼續吸著煙,自私的讓疲倦的靈魂,在這個煙霧和光線構成的世界裏休憩片刻。
我的沉默好似刺激了蘇溪,她隻是笑了笑,然後將被風吹的淩亂的發絲別在了耳後,過了許久才說道:“抽煙要是能治百病,也不用開這個醫院了,難受?難受就對了!現在這場景應了那句話了:和你一起笑過的人,你可能把他忘掉。但是,和你一起哭過的人,你卻從不忘記。”
蘇溪說完,便表情複雜的拎著自己的手提包離開了走廊,獨自留下我一個人。
我在無法承受的窒息中,捏著煙的指尖都在微微的顫抖著,或許,連一個隻對我的過去一知半解的人,都能看透,可我卻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