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好似故意將沉默拉的無限長,我緊握著手機,周遭的空氣仿佛被壓縮了一般,讓人難以喘息,這短暫的十幾秒像是過了十幾年那麼長,我焦躁的催促道:“你到底說還是不說,磨磨蹭蹭打算拖到過年?”
“她騎行速度並不快,自己轉彎摔倒的,並沒有與人相撞,因此傷勢不算嚴重,現在正在事發地附近的醫院接受治療。”
我緊閉著眼睛,低垂著頭重重呼出一口氣,剛剛,已經快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輕輕落了下去,又急忙問道:“你打算過去嗎?”
“我已經在路上了,先給你發定位,你先往路上走著,等我再過半小時我到了以後,再給你發詳細位置。”
這不失為一個不耽誤時間的好辦法。收到蘇溪的定位以後,我立馬上車將地點輸入導航中,然後駕車迅速趕過去……
……
等我按照地址趕到醫院已經是中午,蘇溪在門口等我,見我下車以後,便往醫院內走去,好似並不願意和我說話。
我小跑著快速跟著她,來到蘇茉的病房前,她好似故意給我製造空間,指了指房號以後,便接了杯水,坐到了走廊盡頭靠窗戶的位置。
這是一個小鎮上的醫院,條件設施都很一般,整個病房內三個床鋪,卻隻有蘇茉一人。她背對著我睡著,好似把我當成了值班護士,輕聲問道:“又到了吃藥輸液的時間了嗎?”
“並沒有。”
聽到我聲音,原本蜷曲著的蘇茉忽然轉過身,好似用勁太大,以至於疼痛的皺起眉頭,卻直直的看著我。
我看著她手上纏著的繃帶,仰起頭重重的呼了口氣,再次體會到人的渺小和爭紮,脆弱的我們,稍不留神便會遍體鱗傷。
“不是說了不打算再回蘭州的,為什麼現在又回來了?”
“為了你,也為了蘇溪。”
我撇了撇嘴,又低了低頭,最後隻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蘇茉疲倦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我又想起了什麼,疑惑道:“我都沒把你勸回蘭州,你收到誰的信息了?”
“這個我就不用告訴你了……是蘇溪帶你來這兒的?”
我點了點頭,她不想說,也不再勉強,然後坐在她床邊,看著她手上的傷勢問道:“有沒有摔著骨頭?”
蘇茉笑著搖了搖頭道:“軟骨組織挫傷,不礙事的,隻是把打算送你的摩托車給摔壞了……我客棧一個月的營業額呢,現在覺得錢真是寶貴啊!”
我皺著眉,訓斥道:“還敢提車,沒這車你能躺這兒?我什麼時候要那玩意兒了,你這就是沒事找事。”
麵對我的訓斥,蘇茉看上去鎮定,瞪了我一眼之後,又一次轉過了身體,讓我隻能看到她的側臉,隨即向我問道:“這輛YZR-R1你喝醉酒提多少次了,難道你不記得有次喝醉時提著提著還慫的哭到吐了,還有一次,晃床板時,嘴裏還念叨著,我當時還以為你把我當摩托車騎了。”
我深深的震驚著,痛苦的吞咽著口水,卻不知道要怎麼去回應,這個看似已經與我無關的消息,卻深深的殺傷了我……不禁狡辯道:“你丫少在這瞎掰,我看你腦子被車撞壞了,喝醉酒以後的事情誰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