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不言不語的看著我,讓我忽然有了一種錯覺,這種錯覺好似引導我回憶起了我們剛認識的那會兒,她大多數時候就這麼沉默的看著我……我不知道她那要離去的心是否隱隱有些鬆動,然後拋開一切思緒留下來。
終於,她好似下定了決心般的問道:“你能告訴我留下來的意義嗎?”
我知道安沐比其他一些人要感性的多,當她決定義無反顧的與我在一起時,是那麼的堅決,有一種沒人可以阻擋的意願;相反,分手也是。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代表已經對我們之間的感情存在疑惑,而這種疑惑是致命的,因為它的存在如同芥蒂一般,直接影響到我們是否能夠繼續走下去。
我給自己點上一支煙,靜靜的看著路過的男人們向安沐投去的目光,這些目光包含愛慕和驚羨,當然,他們驚歎的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夠匹配上這樣的女子……
習慣性的摸著口袋,卻發現那僅有的一盒煙已經抽完了,沒有煙的困境頓時助長了我的無聊,於是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眼睛卻緊盯著安沐,巴不得再次銘記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
我有些失神,心中已經不期待能夠在這個糟糕的天氣裏挽留住安沐,我再多的言語隻會讓她更加痛苦,於是,我隻能將所有感情壓縮,變成一顆種子,埋進心中最隱秘的地方,隻是……即便那兒再柔軟,恐怕也不一定能夠發芽。
安沐好似害怕這樣的處境,她撥通了姑媽的電話,言語了幾句後便掛掉了,然後用請求似的語氣問道:“能夠再為我彈唱一首歌嗎?我想我會記得很久、很久……”
我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太多。
安沐小心翼翼從身後取下吉他,然後交給我。
我在腦海中迅速搜索著此刻應景的歌曲,然後逐一排除後,也不再調弦,便彈奏起來。我已經不太願意用撕心裂肺的方式去演繹這首歌曲,於是放鬆了心情,在平靜、釋然中演唱,在演唱中回憶,在回憶中越唱越輕,輕到有些哽咽……也許這首《獨自旅行》是我們此刻最好的詮釋,也是我最好的情感寄托……
“……離開了昨天的自己,找回真正的我,沿著小路騎車去白沙,經過那海一樣的油菜花,風吹起你的頭發,露出你天真的臉,我們相隔遙遠的城市,淹沒在繁忙的人群,你是否也和我一樣感到孤單……沿著小路騎車去白沙,在大石橋的夜晚彈吉他,擦肩而過轉眼分離,我們獨自旅行……每當獨自旅行的時候,尋找著有你的未來,向前邁出的每一步,就會靠近你一點……”
歌曲的末尾,我丟了節奏,就像一匹落伍的馬兒疲倦的追逐著同伴,卻得不到任何回應,也許,從頭至尾,我始終陷在現實的渦流中苦苦掙紮,從未解脫過。
與來往行人表情截然相反的是身旁的安沐,她滿含淚水,好似預見到了未來將是一段孤獨旅行,早已經在歌曲中淪陷了所有情緒。
……
剛將吉他裝好幾分鍾以後,姑媽的車子適時地停在了我們的身旁,她看著眼圈泛紅的安沐,歎息了一聲,道:“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