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晃晃悠悠的朝前推進著,蘭州接連迎來了好幾場雪,這個傍晚,我坐在店門口,望著外麵漸漸發白的地麵,心中估算著今晚會有多少人來酒吧聽歌喝酒賞雪,最終如我所料,來的客人不到平日的三成。
這樣一個讓人心情變得幹淨透明的雪夜,我卻再次避免不了的孤獨起來,從傍晚坐到萬家燈火,最終決定起身去一個地方,解救和我一樣正孤獨的人。
我小心翼翼的駕駛著摩托車,從溫暖的酒吧出發,穿過鬧市區,再到寂靜的郊區,最終在一處別墅群前減慢車速,直到停下車子。
與我先前做的事情一樣,安啟陽也正坐在門口看著粉狀的落雪,直到我在鐵門前停下車子,他才站起身來,探著身子看著我。
“叔叔,是我。”
安啟陽向四周看了看,隨後注視著我說道:“這麼厚的雪,你還往這兒跑做什麼。”
我看了看逐漸被夜幕籠罩似的天空,對安啟陽說道:“這麼糟糕的天氣,心情不太好,想來和您聊聊天。”
安啟陽終於打開了鐵門,示意我進來,我將摩托車停好後,他給我扔了一支煙,自己也點了一根,然後我們就站在房屋簷下“吧嗒、吧嗒”的吸著,等到先於我抽完一支煙後,才問道:“吃飯了嗎?”
“還沒有。”
“滅了煙頭,進來吃飯吧!”
我輕輕將口中的煙吐出,失神的看著忽然有些頹廢的安啟陽,掐滅掉了手中的煙,哈了哈手,走進了屋裏。保姆還在收拾,示意我們先坐,我在靠近廚房的地方坐了下來,在詢問保姆是否需要幫忙後,才重新回到桌子旁坐下來。
安啟陽靠在椅背上,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以至於剛坐下後就閉上了雙眼。
我是抱著排解情緒過來的,卻又無端陷入到沉默之中,許久開口道:“安沐的案件判決書下來了。”
安啟陽的表情變了變,似乎依然排斥這個話題,說道:“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我倒是很好奇,這次她去英國,你怎麼不跟著她一起過去?”
我有些難言,以至於再次陷入到無言以對中,按照安啟陽的話來說,可能姑媽並沒有將我和安沐已經分手的消息告訴他,而我此時更加覺得這是一個多麼難以啟齒的現實。
在我的沉默中,安啟陽終於放輕了些語氣對我說道:“安沐孩子丟了不怪你,也許是我年輕時造的孽太多……她情緒不好你多讓讓她,明天把身份資料給我,我托人幫你辦個簽證,去英國找她吧,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去利物浦了,你去了她一定會開心的,她是那麼的喜歡你。”
我的心像被針尖紮的一般難受,與此同時,保姆開始將飯菜悉數端上桌,安啟陽拿起筷子,示意我也開動道:“這四十九天不喝酒也不沾葷了,全是素菜,潛心頌佛,將就著吃吧!”
“叔叔,我……”
“別欲言又止了,什麼也不用說,安心吃飯。”
安啟陽的回答讓我心中莫名感到壓抑,且不說其他,從情感角度出發,我也不希望一個年近半百的人接連受到打擊,可憐的他,或許又將安沐的這次流產算到了自己的頭上,既然姑媽有意不說破,我能做的也隻有隱瞞了……這時候,我忽然萌生了一種直覺,也許我和安沐並沒有結束……
……
吃完這頓簡單的晚餐,我抉擇一番之後再次回到了酒吧,卻發現酒吧的門口停著夏韻的那輛雷克薩斯CT,對於她的車牌號我太熟悉了。我在吃驚中進了酒吧,卻意外的發現夏韻和鬱馨兩人在一個角落裏坐著,兩人沒有聊天也沒有喝東西,隻是聽著台上的宋勇餘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