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著迷的說完自己對老馬的點評,繼而情緒有些低落……也許這情緒給了孫夢雯些許的觸動,她終於放輕了些語氣對我說道:“錢辰,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
我沉默的朝著天望了望,點了點頭……
“能把你那好煙再送給我一根嗎?剛剛我從抽屜裏翻出一把好火機,我覺得它和你的煙很配。”
對於白蘭這番有些牽強的請求,孫夢雯卻出奇的沒有否定,從包裏將一包煙都扔給了白蘭,道:“拿去抽吧!”
孫夢雯留下這句話後,就這麼迎著一陣風走出了院子,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帶著沉默離開了院落,滕子摟住了有些失落的孫夢雯,什麼也沒有問我,我們一行五個人便往回走,巷子盡頭快要拐彎的時候,我回頭望了望,路兩旁住戶家的燈光陸續亮了起來,唯獨白蘭家,她的世界隻剩下手中的煙頭還在忽明忽暗,我笑了笑,好似在這一刻看透了荒唐愛戀的本質……
我們在此起彼伏的狗叫聲中走出巷子,重新回到繁華的街道,孫夢雯示意兩個保安可以回家了,然後滿臉疲倦的繼續朝前走,她已經不打算再說什麼了,這種沉默的氣氛中讓我和滕子感覺到了壓抑,而我又在壓抑中想起了那個她在山穀裏哭泣的夜晚……也許,有些愛情來的並不都轟轟烈烈,但足以刻骨銘心……
……
回到舌尖尖牛肉麵館前,我打算請孫夢雯和滕子吃個飯,卻被她拒絕了,說累了,想回酒店休息了。
我原本想挽留一下,可滕子朝我搖了搖頭,便隨著孫夢雯往回走,我正準備抄近道往停放摩托車的地方走,孫夢雯忽然轉過身問我道:“錢辰,老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歌手呢?”
“老馬是個從裏到外都一致的人,他知道自己要幹什麼,沒有迷失,他的歌聲是與音樂是絕對共存的。”
雖然我並不知道孫夢雯這個問題的出發點,但這番評價的的確確是發自我內心的,第一次到“愛情鳥”酒吧是慕青帶我去的,從那時起,我便喜歡上了老馬的歌,他有唱功,不同的音樂有不同的表現方式,細膩多變……但他更多的不是唱功,他不僅限於苛求技術層麵的發聲技巧,更多的是內心對於歌曲的感悟,唱歌的人感悟了歌曲的本質,才能感動聽眾……
“我知道了,那他便不愧對這份感情。”
說完,孫夢雯拉著滕子跑了起來,看著她灑脫的身影,就像一隻掙脫了的鳥,飛離了困住自己的鳥籠世界,把這個世界的荒涼全都拋在身後,用翅膀占領了遙不可及的未來……
……
騎上摩托車之前,我給夏元明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回家吃晚飯,便騎上摩托車穿梭在亮起路燈的夜色裏。
冒著嚴寒回到家,我剛準備敲門,卻透過門縫,看到了夏元明和鬱馨正在聽秀秀彈著吉他唱著歌,忽然有些後悔回來,因為這樣溫馨的場麵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難得、太珍貴了。
夏元明好似也在先前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在秀秀一首歌唱完以後,探出頭往外看,我敲了敲門,在聽聞夏元明出來後應了他一聲,便推著摩托車進屋。
屋內暖氣驅走我一路上的嚴寒,將外套掛在了椅背上後,我環視幹淨整潔的客廳說道:“恐怕房子讓鬱馨收拾了一下午吧?”
鬱馨從廚房將砂鍋端上來,笑著說道:“借你的地方吃一頓飯,你倒還跟我們客氣了。”
飯菜很豐盛,這也是我和夏元明在一起吃飯,唯一一次沒有吃火鍋,這種食物上的變化也寓意著情感上的變遷,秀秀很有禮貌,乖巧的坐在一旁,等鬱馨坐下後才拿起筷子。
我微笑著朝鬱馨豎起大拇指,用牙咬開一瓶啤酒遞給了夏元明,隨即與他碰了一個瓶,示意先幹為敬。
在溫暖的客廳裏吃上口可的飯菜,我這一天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稍稍鬆懈了些,而半瓶啤酒下肚以後,我心中卻湧起了一陣鋪天蓋地的孤獨感,這種孤獨源自於渴望幸福……我強顏歡笑,又喝掉了剩下的半瓶啤酒,繼而有些暈眩,暈眩中我好似回到了過去,在過去的那些片段中,看到了曾經也幸福過的自己……原來,我的幸福感都來自於安沐,她離開了我,我便離開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