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浸在安沐帶給我的溫柔之中,時間就這麼在生活的柔情之中往前推進了一個小時,天色還未晚,已經陸續有賓客到來,安沐一直跟隨著在我身旁,以老板娘的姿態與顧客們寒暄著,員工已經將先前淩亂的角落收拾幹淨,音樂和燈光再次將酒吧的韻味帶了出來,好似不曾經曆過先前的那場撕心裂肺似的。
這時,現場忽然來了一幫記者,我並不在意,但他們卻蜂擁向我走來,七嘴八舌的向我問道:“您是西遇酒吧的老板吧?聽說您這兒出來過兩位當紅歌手,您有什麼秘訣呢?”
“請問您對夏元明了解多少,他最近的狀況您有所了解嗎?他究竟是不是拋家舍女,與小三約會的人?”
諸如此類數個八卦新聞被莫名其妙的問出來,我和安沐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卻在這群記者身後發現了宋勇餘,既然記者已經不再采訪他,很明顯先前已經對他進行過訪問,並且人也是他帶來的,也是,與當紅明星截然相反的是這些自以為當紅的龍套,沒有新聞都要自己爆出點新聞來。
我的麵色當即沉了下去,向身邊的安沐問道:“我們這兒出過兩位當紅明星?可我怎麼隻知道一位?”
安沐很有默契的點了點頭,道:“我隻知道酒吧來過夏元明這位極具人格魅力的歌手,其他的跑龍套或許也有,但是我們真不記得了。”
想必昨晚聚會做飯的時候,鬱馨已經把夏元明的近況和安沐說了,而安沐自己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一些,她剛一這麼說,媒體記者立即將鏡頭轉向眼前這位氣質出眾的女子,等待著她繼續往下說,而安沐似乎已經極其簡潔明了的概括了自己的想法,表示不再多說什麼。
人群後麵的宋勇餘麵色比我還難看,可當攝像機轉向他時,他立馬像換了一張臉似的,開始笑著回答記者們的提問,絲毫沒有了從前的內斂和個性,變得應對自如,看來他的確比夏元明更適合這個複雜的娛樂圈……安沐有些看不下去了,這人簡直就是一厚顏無恥之徒,當即招呼來酒吧的安保人員,連他帶那群娛樂記者,一起往外轟,但那些娛記並不打算離去,推搡中,依舊執著的將那一個個讓人極度厭惡的問題拋了過來。
我控製著情緒,不讓自己發作,然後與安沐退到一個角落裏,看著酒吧裏衝出來紛紛要與宋勇餘合影的人群,無限感慨起來,這更讓我深刻的感受到了為什麼人人都想成為明星……
安沐情緒依舊很低落,她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我眼不看為淨,然後先我一步朝辦公室走去。
……
我知道安沐的情緒並沒有從下午的事情中轉移開來,即便我心中早已經翻騰倒海,可我隻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然後盡量與她言行一致,以免影響她的情緒。但是,我真的很難接受慕隱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還有他那句“我依舊瞧不起你”……我從未想過一個讓我無比尊敬的長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下午這番話不是慕青逼迫他說出來,甚至是通過別人的嘴巴傳到我耳朵裏,我都不會去相信……
突然知曉被人玩弄的滋味,就像吞了死蒼蠅,惡心、猝不及防……
回到辦公室裏,安沐正在拿著筆記本電腦和人開著視頻,我沒有打擾她,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隻用了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我便快速的知曉了安沐是在與律師聊天,她正在委托律師擬文件,隨時準備上訴慕隱山。我始終覺得慕隱山有些驕傲過了頭,若是換作一般人,可能會向他索要一大筆補償費,然後息事寧人,可他偏偏傷害的是安沐,且不說安沐本身擁有的經濟實力,單憑安啟陽在蘭州的人脈圈,他也不會輕鬆便能擺平事情。
安沐毫不妥協的態度,讓我更深刻的感受到了她這些日子以來積累在心裏的痛苦,如果下午不是她一直拉著我的手,我真的不知道是否能夠克製自己,給慕隱山一記重拳,但安沐已經不希望我再為這種人帶來無謂的事端,我衝動過,更知道衝動可能會帶來一連串不可預料的惡果,所以事情交由法官處理,會是更好的選擇。
而想起藍鳳琪這個人時,我的心情迅速低落了下去,下意識從茶幾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卻並未點燃,然後痛苦的禱告著,希望她不要也跟著卷入事件當中,因為她是慕青唯一的親人了,也隻有她能夠將痛苦中的慕青拯救……沉思中,我手中的煙不慎丟掉了茶幾下,待回過神來後,便彎腰伸頭使勁去夠,半天直起身子的時候,頭頂的燈光讓我一陣眩暈。
安沐的眼中含滿淚水看著我,她終於繃不住了,她哭出了聲音,緊緊的抱住了我,嗚咽著說道:“錢辰,我想離開蘭州一段時間,這兒對於我來說,真的太壓抑了……”
我看著她,又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我知道,為了這段感情,她真的付出了太多,即便在最艱難的時刻,我們也沒有想過要去放棄,可是不能帶給她快樂和安全感,是我此刻最揪心的事情,她寧願舍得丟下17號住宅,也要離開蘭州,可見她的心情是多麼悲傷。
我們的交談止於小嚴敲響了辦公室的門,他詢問我是否讓宋勇餘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