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雲家有女,曰初染 (043)元國皇子,意緋彥3
夜風微涼,月上枝頭。
楚亦風的主院裏,雲初染與楚亦風已然酒足,飯飽!
桌上杯盤狼藉,醇酒殘香縷縷。許是杯酒下肚,雲初染此番的麵色,倒是有些潮紅。
她平日裏皆是滴酒不沾,即便是以鳳家家主身份出去應酬,酒水,也皆是夜刖夜魅二人替她擋了。如今,許是心頭平靜,許是心生幾抹興致,她倒是與楚亦風飲了幾杯,但,她如今是麵色微紅,可對麵的楚亦風倒是麵色不變,眸子裏的神色,也是極淡。
雲初染扶著桌沿起身,朝楚亦風望來,眸色一動,笑道:“今夜多謝王爺陪初染用膳。如今天色已晚,初染便告退了。”
她的嗓音極輕,輕得婉轉,琉璃珠潤,含著幾抹夜風般的清爽。
楚亦風抬眸瞥她一眼,眸色依然淡得厲害。
“嗯!”他隨意應了一聲,而後再度垂眸下來,薄薄的眼皮,掩蓋住了一眸子的複雜深思。
見狀,雲初染倒是唇瓣一勾,若有興致的道:“如今夜色已晚,王爺就不送送初染?好歹初染今晚也替王爺獻了妙計,王爺就不待初染好點?”
想來,她今兒倒是將緋彥推了出來,僅憑緋彥的真實身份,若這楚亦風心有野心,自然會待緋彥如上賓,日後待緋彥回到元國,那麼,他楚亦風的好處,自然不可度量。
另外,她此番,倒是無異於兵行險招。方才她還在打賭,賭這楚亦風心中自有野心,當然,事實證明,她也賭對了。至少,不出她所料,緋彥對這楚亦風的確有利,也正因如此,緋彥能堂而皇之呆在瑞王府養傷,也可尋到瑞王府的庇護。
楚亦風抬眸,見雲初染麵頰酡紅,深黑的眸子裏朦朧生風,清淺隨意中含著幾抹調侃。
她未醉!他敢肯定她未醉。若是醉了的人,豈會有這般眼神?
心裏盈出幾分冷然之氣,楚亦風緩緩垂眸下來,手指把玩著杯盞,道:“雲初染,人貴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
雲初染淺笑一聲,斟酌著楚亦風這話。
“王爺是說初染不配讓王爺相送?”她道。
楚亦風濃眉一蹙,麵上有抹不耐煩之色一閃而逝。
“即便你今日告知本王那元國三皇子的身份又如何?你以為憑此,就可作為你在本王麵前得意的籌碼?”他道,嗓音沉然,平靜如水,但卻冰冷刺骨。
雲初染神色稍斂去,心頭不由暗歎,這楚亦風,當真薄情。
也對,一個連瑞王妃那等伴了他數年的女人,他也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誣陷,而她雲初染與他至現在,也不過僅有幾麵之緣,像他這等冷情之人,待她,又豈有好感可言?
即便是利益相關,也僅存於相互利用之上,無關風月。
既然他冷情,麵露不耐煩之色,她雲初染自是沒興致拿熱臉貼其冷板凳。說來,這楚亦風長得的確不錯,但火候不夠,仍需調教。
“籌碼倒是算不上!初染僅是覺得今晚月色上好,欲借王爺送初染的幌子,與王爺一同花前月下,談談心罷了。說來,初染如今乃王爺的王妃,無論如何,初染還是希望與王爺多多親近的!”雲初染笑道。
楚亦風麵色不好,眸色漸冷。若非皇家威嚴作怪,他現在怕要打破麵上的平靜,冷嘲一聲她的不自量力。
她也配?雖說鳳家家主身份極有利用價值,但終究,他楚亦風,還未淪落到與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一同謀皮的地步!
楚亦風未言,但他麵上冷氣橫秋的麵色倒是被雲初染瞧進了眼底。
見狀,雲初染倒是也斂住眸光,頓覺興致缺缺。
當真是不開竅的冰塊啊!
美人當前,他都不知獻殷勤。難道,在他眼裏,她雲初染莫不是美得不夠顯眼?
“看來王爺對初染,當真不待見啊!既然這般,初染便告退了。”她這不是識相,而是興致被掃,心生無趣罷了。
楚亦風於她而言,僅是一個異數。若非皇帝那突來的聖旨,她雲初染與他,想必仍是不溫不火的陌人罷了。然而,待她與他之間突然多了一根強製性的紅線,牢牢綁於一起的,似是僅有利益,無關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