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聽說最近瓊華苑裏來了個陶家的小姐,陶老爺與東璃澈交好,這陶家小姐便借著這重關係住進了這苑裏——擺明了是來王爺這兒蹭吃蹭住還想攀附權貴的女人。她還聽說,陶倩有事無事便去華宸苑閑坐,那副接近許淮聞的意圖不彰自顯。
人家清婉和許淮聞鴛鴦情深,你個外人涉足個什麼勁兒?
更重要的是清婉說,自己那次被人挾持的事有可能與陶家有關,這讓她更是對這個陶家小姐頗為忌諱不滿。
宮淺嵐也總聽淳安在耳邊抱怨這個女人,迷魅紅眸淡掃過陶倩,隻一味喝著茶水,未曾回應。雪清婉亦然。
陶倩見此三人都像沒瞧見自己似的,心中忽生怨憤,她在外是萬人青睞仰慕的陶家小姐,自從來到瓊華苑,備受許淮聞的冷落也就罷了,連帶著旁人也瞧不起自己。
不過心中雖憤怒,她卻絲毫沒有顯於麵上,依舊帶著笑意,“陶倩想著來府上多日,卻未曾拜見過公主和太子殿下,今日無事,便來了,還望公主莫煩。”
“哼,誰不知道你日日忙著往華宸苑跑呢。”花淳安美目瞪了陶倩一眼,語味兒裏帶著諷刺。
誰知陶倩未曾辯駁,淺笑道,“公主說的是。淮聞公子仙姿傾世,陶倩傾羨已久,此番確實想多些與淮聞公子相處的機會。”
啥?這麼不要臉?花淳安睜大了眼睛,上下掃視著陶倩,接著用手拽了拽旁邊雪清婉的衣袖,眉眼緊蹙地撅著櫻嘴,意為——人家都湊到你家淮聞跟前兒了,你還不趕緊管管?
見狀,雪清婉眉頭微挑,原本握著茶盞有些收緊的手又鬆開了來,剛準備開口,陶倩竟直直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牽過雪清婉的手,聲音嬌柔地說,“清婉姐姐,你方才的舞姿真美,再過二十幾日便是淮聞公子的生辰了,陶倩想在他生辰獻上一舞,清婉姐姐可否教授教授我啊……”
“陶倩!你別太過分了,清婉的舞就是要在淮聞公子的生辰上跳的!”花淳安忍無可忍,站起身來,俏眉一動,怒斥出聲。
“啊……這樣啊,那真是不好意思,清婉姐姐,陶倩失言了。”陶倩佯裝驚訝,然後目光露幾分委屈與歉意,拉著雪清婉的手說道。
“無妨。”雪清婉抽回自己的手,一字一頓地冰冷說道。她側目看了花淳安一眼,微微蹙了下眉,意為此事應當保密。
花淳安立刻會意,眸子裏帶著絲抱歉,旋即冷聲對陶倩威脅道,“清婉練舞一事你若敢告訴旁人,本公主饒不了你。”
陶倩也站起身來,眸光低垂下去,聲音裏帶著服軟與委屈,“是,陶倩絕不會外說的”,接著望著眼前諸人道,“既然三位還有事要忙,陶倩便先行告退了。”
說著,這方湖藍色的倩影便離開了茗竹苑,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目光中帶著的那絲怨恨與狠笑。
“這糟心小姐可算走了,清婉,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量她這膽識,也不該把你練舞的事說出去。”看著陶倩離開,花淳安冷哼了一聲,拍拭了一下雙手,重新坐回座上,一臉正氣地對著雪清婉說道。
“嗯。”雪清婉輕聲答道,隻是胸腔裏,方才不明緣由燃起的那幾絲怒火,怎麼也消不下去。
仙姿傾世,傾羨已久?陶倩為何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這些話?
宮淺嵐在一旁靜默地看著一直隱忍的雪清婉,紅眸中不知閃過了什麼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