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闕朝她點頭,道:“一會兒就出發。”
敖辛問:“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敖闕簡短有力而不容置喙道:“大哥柳城臨時有事走不開,我來替他。”這話既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琬兒聽的。
楚氏便道:“出了什麼事呢,放兒那裏可要緊?”
敖闕道:“嬸母放心,大哥處理得來。”
說著敖闕就長腿跨下馬,臨走前去了一趟威遠侯的書房。
威遠侯道:“阿辛信得過你,我也信得過你。這次進京低調行事,等太後壽辰一過,務必把阿辛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是,父親。”
威遠侯轉過頭來看著他,良久又道:“敖闕,你隻要一天還姓敖,就還一天是我威遠侯的兒子。阿辛雖不是你親妹妹,但卻是我唯一的女兒,她自病後性情有所改變,待你如至親,你應當有所感覺她的變化。我隻有一個要求,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要保護好她。”
敖闕想起方才馬車裏的敖辛在看見自己,臉上所流露出來的欣喜,以及那滿眼流光的笑意照亮了整個馬車時的光景,他鄭重道:“我會的。”
敖闕出得門來,重新跨上馬。
敖辛正把頭放在車窗上等著他,心疼道:“二哥你都不用歇一歇嗎,要不要喝口水,吃點東西再上路?”
他定是著急趕回來的,身上若有若無帶著兩分露水的氣息。
敖闕沒理她,微眯著眼看了看天邊的霞光,心情卻不錯道:“啟程吧。”
琬兒與楚氏告了別,就待在自個的馬車裏,身後護衛隨行,一行人緩緩駛離了侯府。
敖辛路上禁不住隔窗問敖闕:“二哥,這兩天都不見你人影兒,你上哪兒去了?”
敖闕簡單應道:“處理了點事。”
本來前世應該是敖放和她跟琬兒一起進京的,而這一世陪同的人還是變成了敖闕。敖辛清楚地知道,就算一切事情的軌跡還是沿著前世進行,可終究也有些事變得不一樣了。
比如敖闕的存在。
出了徽州城,這一路上山高水長。敖辛也絲毫不覺無聊。
她若是馬車坐累了,便和敖闕一樣騎馬。頭上戴著一頂紗帽,遮擋了陽光,她可縱情欣賞旅途中的山水風景,少有的悠然恣意。
因為太後壽辰在即,各路王侯的人都會相繼抵達京城。
京城中一時人際複雜,前來湊熱鬧的三教九流都有,給這座京都蒙上了一層虛偽的繁華的表象。
朝廷早已備好了一座座相鄰的驛館。敖辛他們抵達後,便先在驛館下榻。
威遠侯算是比較客氣的,派了嫡女庶子前來給太後賀壽,像安陵王、北襄王等比較成氣候的王侯連個庶子都沒派,隻派了封地裏的使臣前來。還有趙王、梁王等,比較薄弱一點的王侯,則派了世子前來。
聽說威遠侯府的嫡女親自前來,這些先後抵京的各諸侯代表都想先登門拜訪。
威遠侯雖不是異姓王,但他卻是兵力雄厚的一代軍侯。
隻不過最後都被敖闕給擋了回去,具體連侯府嫡女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敖辛便道:“二哥,這樣不太妥吧?他們好歹也是各地方王侯派來的人,一個都不見會不會顯得我們拿喬啊?”
敖闕道:“我見過就行了。”說著抬目看她一眼,“或者說你想見誰?”
敖辛搖搖頭,她並不想見誰,隻是擔心別人會以為威遠侯太狂傲了。隻不過聽敖闕說他已經見過了,那她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