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酒吧才剛開始營業,裏麵顧客還不是很多,酒吧內的音樂也沒有震耳欲聾的喧囂,反倒是舒緩的輕音樂,隻是鐳射燈照的人有些目眩神迷,好一會兒唐小宴才適應過來。
他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侍者上來問他們喝點什麼,傅雲謙示意唐小宴點,她要了一杯藍調,後來又覺得不帶勁,問傅雲謙:“能不能開瓶酒兒啊。”
傅雲謙示意她隨意,她咧嘴一笑:“有什麼好介紹嗎?”
侍者從傅雲謙一進來,就已經從他卓然不凡的氣勢上猜出了他非凡的身價:“我們這裏最好的酒是1992鳴鷹,它是……”
“行了。”唐小宴啪的一聲合上單子,“那就直接開一瓶吧,不必介紹了。”
侍者微笑而去。
唐小宴與傅雲謙靜靜坐著,她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影隱在黑暗的角落裏,身形並不明顯,可依然有不少路過的女人把目光流連在他的身上,她看著看著,嘴角淺淺勾起,身體往沙發背上一靠,表情悠然自得。
“笑什麼。”他把玩著一枚純金的鑰匙扣,來自黑暗中的嗓音,慵懶而迷人。
“想我們在酒吧碰麵的那一次。”
他不置可否的挑眉。
同性戀酒吧。她帶著王誌遠去治病,他則“犧牲賣相”在那裏與人談生意。
看到他被人吃豆腐,她竟然那麼衝動的忍不住啊。
傅雲謙似乎也想起了當日的情形,自然也想起了她當日的飛揚跋扈,囂張任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也許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命運已經為他們安排好所有的後續。
開好的鳴鷹上來了。
唐小宴把兩個透明的酒杯倒滿,一杯推到他麵前,然後端起另一杯,與他隔空碰杯:“幹杯。”
沒有原因,也不需要緣由,她仰脖,一飲而盡,透徹心扉的火辣一路從喉口往胃裏燃燒著,熱辣的勁道如烈火般,跟著灼燙了她的心。
她說的很快,一連喝了三杯,而他則是慢條斯理的淺啜了幾口,如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優雅而銳利的豹子,看著她難過,自我放逐,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她酒量很淺,鳴鷹那麼烈的酒,三杯下去,足夠把她放倒。
她靠在沙發上,長發自肩頭披散下來,臉上的脆弱看得人心疼,直到她擰緊了眉心,暈暈乎乎難受的不能自己後,傅雲謙才起身,走向那人。
首都。
此時是夜晚九點。
西郊的別墅內,天際夜色暗沉,沒有星光。
韓文清從彭媛家裏離開後,就乘最快的航班的回來了。
她是個行動派,得到了答案就不需要再繼續逗留。
最近因為韓靜語的事情,家裏始終圍繞著一股低氣壓,韓夏朵還是執意留在a城,韓文軒和胡亞蘭已經相當生氣,加之韓靜語的意外去世,已經勒令韓夏朵必須立刻回京,不過她目前還沒有回來。
至於韓之敬和許一寧夫婦,尤其是許一寧,韓靜語的死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她倒下了,暫停了手上所有的工作,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能聽到別墅的某個房間內傳出的隱隱壓抑的哭聲。
韓之敬也放下了所有的事情,陪在許一寧的身邊,但那些悄然溜走的時光,那個已經逝去的鮮活生命,他們心中那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十點整。
她手上的手機響了,來自首都某研究機構。
她接起,聽到那邊的人說:“喂,韓局長,您要的結果已經發到您傳真上了,您看下。”
“麻煩了,還要你們連夜加班。”
“應該的,那先掛了。”
“好。”
通話結束,旁邊打開的傳真機已經開始自行運作。
說不激動不忐忑也是假的,她雖然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女人,可一想到會是那樣的結果,整個人仍是有些不寒而栗。
隨著雪白的a4紙一點一滴被打印,那些連夜審查出來的內容也一步步攤開她的麵前,她心中所有的謎團,也一步步解開。
一場二十多年的錯位人生,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驚天陰謀!
彭媛啊彭媛,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
如果從一些蛛絲馬跡中抽絲剝繭,也許就可以挖掘出潛藏在內裏的真相。
韓文清就是深知彭媛的性格,但她所做的這一切又十分違背常理,不符她該有的性情,所以才會懷疑。深查,繼而……
握著這份新出爐的dna檢查報告,她赫然有些站不穩,竟然有人在寒假的眼皮子底下跟他們玩了一場移花接木,狸貓換太子嗎?
她的窗戶打開著,隔壁就是韓之敬和許一寧的房間,那邊,似乎又傳來壓抑的低低的隱隱啜泣聲。
韓文清歎了口氣。
雖然誰也沒說,可韓鬆明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精啊,韓家人這一股股古怪的,他哪裏會猜不出發生點什麼,即使不找他們,他也是有辦法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