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眼見‘猿四爺’那一刀就要戳入林中玉背心,忍著疼痛撲過去雙臂用力牢牢抓住對方握刀的手。
通道裏多是被灌入的雨水、暗河等衝去棱角的石頭,可堅硬的質地卻無從改變。陳曦這用力一撲,膝蓋磕在石頭上,又是一陣鑽心疼痛。
林中玉狠狠咬上‘猿四爺’的脖子仍不罷休,用力一個撕扯立刻鮮血崩裂。即使是‘猿四爺’這樣的悍匪,也疼的慘叫出聲,下意識就想去捂頸邊傷口,更失了幾分持刀的力氣。
陳曦借機抓著‘猿四爺’握刀的手狠狠撞在臨近的石頭上,試圖讓他脫手那把詭異凶器。
林中玉燒的迷迷糊糊,卻還死死抱住猿四爺,吐掉嘴裏那塊連皮帶血的肉,掙紮著對陳曦喊道:“你快跑、快跑……”
可惜‘猿四爺’發了狠,兩拳掀飛林中玉,頂著呲呲冒血的脖子和已然破皮青腫的手,仍舊舉刀刺向陳曦。
陳曦躲無可躲,隻能揮臂架住‘猿四爺’的手,可她力氣不如‘猿四爺’這個精瘦老頭,那刃口奇怪的刀逐漸逼近顏浠左眼。
滿脖子鮮血的‘猿四爺’終於開口:“臭丫頭,我留在這裏沒走,就是為了殺你和那個姓穆的小王八蛋。”
‘猿四爺’縱橫三省多年,能躲過多次圍剿,謀算遠非一般匪徒可比。從探聽來的消息就能猜個七七八八,他僅存的手下被抓捕,最後那點兒東山再起的力量也被鏟除,絕對與這狠辣丫頭脫不開幹係。所以‘猿四爺’越發痛恨陳曦,誓要將其擊殺。
刀尖近在眼前,陳曦拚勁全力仍無法阻擋。隻能咬牙分散對方注意:“你以為現在是什麼年代,還能任你猖狂多久……”
危機時刻穆朝陽趕到,一腳踹踹偏‘猿四爺’的刀鋒,讓陳曦躲過一劫。陳曦立刻順著‘猿四爺’來不及收回的力道,推著他將刀狠狠紮進身側帶著泥土的岩石縫隙。
‘猿四爺’還來不及拔出卡在岩縫裏的刀,穆朝陽和陳曦已經同時向他發動攻擊。‘猿四爺’知道穆朝陽力道遠勝陳曦,所以準備硬抗陳曦那一腳,以避開穆朝陽的攻擊,同時狠狠一拳擊向陳曦。
陳曦雙臂籠在身前充當盾牌,護住了頭頸胸部;而本該踢向‘猿四爺’臂膀的一腳,卻刁鑽下移,剛好點在對方肋下的章門穴。
穴位歌訣裏有說‘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陳曦這一腳的力道不足以要‘猿四爺’的命,卻會讓他半邊身體痛麻一陣,限製其實力發揮,給穆朝陽製造機會。
可陳曦的雙臂卻結結實實硬抗了‘猿四爺’一拳,簡直像是被鐵錘轟中,當即就痛出了眼淚力氣全失。
穆朝陽憂心垂著雙臂的陳曦,還有倒在一旁的好友,越發凶狠的攻擊‘猿四爺’。而陳曦的以傷換傷的確給穆朝陽製造了機會,‘猿四爺’接連挨了穆朝陽幾拳,痛的臉都止不住抽搐。
頂著冒血的脖子,‘猿四爺’滿臉陰沉,邊抵擋穆朝陽的攻擊,邊向一側通道快速後退。
他畢竟是個年近七旬的老人,欺負欺負陳曦這種身體瘦弱的小丫頭還行,硬拚穆朝陽這種經過特殊鍛煉的青年,時間長了體力上必然吃不消。
陳曦痛的額頭一層冷汗,還是咬牙撐著快速查看了下林中玉的情況,見他隻是暫時暈厥,這才拾起鐮刀和掉落的狼眼手電踉蹌著去追穆朝陽。
以陳曦對穆朝陽的了解,對方絕不會在林中玉中毒已深的情況下,還放他躺著不管,去追‘猿四爺’,他這麼做一定有其不得已的原因。
曲折的通道頂部隔一段就有一絲天光落下,並不算全然黑暗。陳曦關了狼眼手電的強光,聽著時不時傳來的拳腳相碰聲,估算著和兩人的距離。
很快她就進入了一處較大的洞穴,洞穴底部沙土較多,也遠比他們之前經過的通道幹燥。借著隱約的光亮,陳曦看到兩個身影正拳來腳往打作一團。雖然看不清麵貌衣著,可兩人身量差距大,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誰是穆朝陽,誰是‘猿四爺’。
陳曦知道自己冒然撲過去不止幫不了穆朝陽,很可能還會讓對方顧忌自己安全束手束腳,便忍著一身疼痛放輕呼吸,貼著岩壁緩緩靠近等待出手時機。
剛好穆朝陽接連踢出幾腳,將‘猿四爺’踹的連連後退。陳曦抓住機會,掄起鐮刀就劈向‘猿四爺’背後。
對於這種殺人如麻的家夥,陳曦可不打算留手。
‘猿四爺’雖然感覺到了腦後風聲極力避開要害,還是被陳曦的鐮刀在後背斜著向下劈出個半尺多長的傷口。可‘猿四爺’終究是悍匪出身,頂著疼痛轉身,一把握住陳曦的鐮刀,帶著她瘋狂撞向後麵那片有著凹凸不平山石的洞壁。
陳曦腳步後錯,先一步抵住洞壁,‘猿四爺’卻衝力不減,她手裏鐮刀的木柄都斜著深深紮入洞壁的泥土裏。
就在‘猿四爺’準備下死手的時候,陳曦突然對著他的臉打開了手電。狼眼手電的強光讓‘猿四爺’瞬間閉上眼睛後退,陳曦抓準時機對著他胯下就是擊撩陰腿,然後快速閃身避向左側,與之拉開距離。至於那把木柄已經牢牢斜插在洞壁上的鐮刀,陳曦暫時沒空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