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陳曦的手臂、膝蓋淤青嚴重的位置仍有些不舒服，但是和昨天對比好太多了。隻要不按壓，基本上已經沒有痛感。肌肉的酸痛也得到了緩解，沒了那種灌醋般的酸脹難受。
小護士好心要幫陳曦和穆朝陽洗漱，不過兩人都不習慣，便婉言謝絕了她。
攏山縣醫院是由某島國侵華戰爭期間遺留建築擴改而成，病房裏保留下來的獨立衛生間其實非常簡陋。除了便池外就隻有個水泥堆砌的洗手台。因為常年的水流衝刷，洗手台裏麵已經凹凸不平。
洗漱用具是昨天下午縣局那邊送過來的，很是齊全也省了陳曦他們自己掏錢。
原本陳曦想讓穆朝陽先用洗手間，偏這家夥說不著急讓她先洗。結果等陳曦進來後，穆朝陽又湊過來說陳曦瘀傷施力手臂會酸痛幫她擰水龍頭。
陳曦以為他會在打開水龍頭後離開，結果這家夥卻又拿過窗台上的牙缸，在她洗臉的間隙裏敏捷的接水刷牙。給出的理由竟然是不能浪費水。
這時候除了一些極度缺水的地方，人們對看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資源，還沒那麼關注。攏山縣又不缺水，因此這浪費一說站不住腳。
穆朝陽本以為陳曦會反駁他，卻沒想到竟然順利過關。單手刷著牙，穆朝陽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他非常喜歡這種兩個人擠在一起洗漱的溫馨感覺。可惜兩人身上都有傷，不能貼的太緊。
洗手台對麵的牆上掛著麵鏡子，自然無法和後世那種防霧麵積又大的鏡子相比。那僅是個比巴掌大幾圈兒帶著紅色塑料外殼的鏡子，用繩子係在牆麵的釘子上。
陳曦抬手關水龍頭的時候，剛好從鏡子裏看到自己忍不住微微彎起的嘴角，湊巧的是穆朝陽見她關那老舊的水龍頭有些費力，也微微彎身幫忙，於是那人帶著一嘴泡沫的臉也出現在鏡子裏，同樣彎著嘴角，笑的一臉滿足。
兩人的目光在鏡子裏交會，像是要被粘住般盯著彼此，片刻後又快速分開。穆朝陽垂頭繼續刷牙，陳曦紅著耳朵擠牙膏。明明該覺得狹小的洗手間擠擠挨挨不方便，卻都在磨磨蹭蹭不想那麼快出去。
可惜總有不合時宜的人出現。依舊是王隊長，不過這次王隊長‘很有眼色’的敲了下門，隻是正含情脈脈對望的兩人沒聽見。
王隊長隔著病房門看到兩人空蕩蕩的病床，還以為兩人又去做什麼檢查了，正想找人問問情況，就遇上了交班的蔣建軍和剛上班的魏老醫生。
兩人都想看看陳曦的情況，於是狐疑著拉開病房的門，就看到敞開的洗手間裏，陳曦和穆朝陽正挨挨擠擠（甜甜蜜蜜）的洗漱著。
病房的門有聲響，陳曦二人自然都轉頭望過來。見是他們，忙快速漱口出了洗手間。
魏老醫生笑著調侃穆朝陽：“我早晨一上班就聽三樓昨晚值夜的小護士說，你把陳曦惹怒了。”
穆朝陽一時間有些茫然，兩人昨晚好著呢，他怎麼就把陳曦惹怒了。
初時陳曦也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因為昨天晚上她和穆朝陽沒鬧什麼別扭。接著突然就想到了穆朝陽半夜不睡覺，盯著她那麼久磨磨唧唧不敢親的情形。她被穆朝陽弄的忍無可忍，然後低喊了句……
陳曦扶額，這回丟人丟大了。半夜走廊本就安靜，偏偏這時候病房的門又不隔音，而醫生的值班室就在他們斜對麵。
魏老醫生見小姑娘不好意思了，也沒再調侃。輕咳了一聲笑問陳曦：“丫頭，瘀傷怎麼樣了？”
穆朝陽在一邊回道：“好多了，昨天手臂都不敢抬，今天已經可以自己刷牙洗臉了。就是手還不能太用力，瘀傷的地方也不能按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