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媽媽的葬禮很簡單,沒有請太多的客人,隻有近親。
列顏進門的時候,有人給她胸口別了一朵白花。
列顏捧著一束買來的白色菊花,靜靜地站在門口。
看到小山披麻戴孝地扶棺出來,列顏望著他手裏捧著的黑白照片,心裏隱隱作痛。
小山媽媽的音容宛在,甚至列顏能回想起那天她握著自己手時的溫度,但隻不過數日,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小山看到列顏來,微微地點了點頭,男兒的淚蓄在眼角,隱隱綽綽地氤氳著。
看到他這樣子,列顏心底的難過如狂浪湧來,一如當年,她在學校上課,突然得知最親愛的哥哥出事時的心情。
來到墓地,靈柩要下葬。
列顏四處環顧,沒見慕白的影子,心裏隱隱有一種失望。
小山媽媽畢竟是因為他們的任務去逝,慕白不來,列顏覺得他有些薄情。
為什麼她要盼他深情?這樣的念頭的確有些怪,列顏自諷。
剛抬頭,看到小山的身影一僵,列顏也望過去,看到的情形卻讓她也為之動容。
以慕白為首,整個榮山縣警局的全體警員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來到墓地,包括韓局。
所有的人都穿著警服,神色肅穆,眸子裏含著悲痛,齊刷刷地站在墓前。
這無疑是最高的禮遇,以往隻有犧牲的烈士才有這樣的待遇。
列顏眸子裏一時染了幾分動容,帶著莫名的情緒望向慕白。
他一身清輝,因為一晚沒有睡顯得有些滄桑,但骨子裏那分剛硬和挺拔不變,遠遠地讓人感覺他從內自外都透露著勇者無敵的剛強與正直。
他眸底的深沉,老練,以及曆經風霜積累的滄桑不是列顏能懂得。
有時候,感覺他對外就是一麵剛硬的盾,永遠的鐵骨錚錚,永遠的風霜傲骨。
而在她麵前,另一個慕白柔情百轉,寬厚溫和才會展現出來。
“敬禮!”
慕白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天空中回響,仿佛整個榮縣的空中都被這樣的悲痛而內斂的聲音充斥。
列顏自覺抬起右手,豎在耳側,心裏默念,“身為執法者,我們永遠是人民的盾牌,遇到危險,一定是擋在最前麵。不論風霜雨雪,不論刀劍槍炮,我們永遠不會畏懼,以我們的警銜為誓,一生守護,不離不棄!阿姨,原諒您的兒子小山沒有盡到孝心,因為他就是我們盾牌的一員,現在我們陪小山一起來送您,您走好!”
小山一直蒼白的臉,此時因為激動而微微地抖動。
他因為雙手捧著遺像,沒有辦法敬禮,隻哆嗦著唇,很悲傷地喊了一聲,“媽,我的同事來送您了,您走好!”
說完,小山眼中的淚簌簌地落下。
他沒有想到,慕白會來,更沒想到整個榮山警局的人都會趕來送他媽媽一行,這對媽媽來說已經是最高殊榮。
禮畢,靈柩入土地,掩埋,豎碑。
列顏把手裏的菊花放在墓碑前,拿出那隻手鐲,靜靜地看著上麵的裂痕,想著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把它修複。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回丹寧市,可以送到我一個朋友那裏,讓他試試,說不定可以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