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見她眉眼亂飛,自然知道她是什麼心思,冷哼了一聲也沒有在意,隻低聲道:“你可見過這個匣子?”
嬤嬤心裏頭咯噔一跳,愣了一下,抬起頭來,迷茫地看著他,“大人說的是什麼?”
周通見她故作不知的模樣,冷笑了一聲,也不揭穿她,隻放下了手中的匣子,意味深長地道:“本官奉旨查案,若有遺漏,爾小命不保。你為守宮嬤嬤,卻讓這些東西流進禁宮,危害人命,更是害了溫皇貴妃,你可知罪?”
嬤嬤額上冷汗“唰”地一聲就流了下來,麵上驚慌失措,“大人、大人……這可不關奴婢的事兒啊,奴婢不知道她們有此禍心啊……奴婢當真是什麼也不知道啊。”
周通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驚慌的模樣,冷哼道:“若是當真不知道,那就去暴室想一想,或許那刑罰一過,你就想起來了。”
他語氣中飽含威脅的意味,便是個傻子也聽得清楚,嬤嬤當時就癱軟了下來,臉上涕淚橫流,大聲道:“奴婢不敢欺瞞大人……奴婢說……奴婢說啊……”
周通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這還沒幹什麼呢,倒是都招了,心中雖然如此想,麵上到底是冷漠如冰,“來人,記供詞。”
當下有人應了一聲,就著剛才的桌子,鋪上紙來,那嬤嬤嚇得魂飛膽喪,她在宮中多年,自然知道這暴室是個什麼地界,進去的人鮮有安然無恙的,丟了命,便是有活著出來的,性命沒有丟,也是折了腿,缺了胳膊的,最好的也是一身的傷病,下半輩子著實是沒法過的。
這麼一聽,立時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說出來了。王庶人在冷宮之中種種情形也都說了個底掉。
隻說是王庶人在冷宮之中,夜夜咒罵皇貴妃,更是咒罵她迷了心竅,早晚被人害死,要麼便是念叨皇上和已故太子,形若瘋癲。
她之前還喝罵過幾次,隻是王庶人像是聽不見一樣,兀自這般說她的,她想動輒打罵,卻終究是不敢下手,隻好由得她去。
隻過了一個多月,便有人來冷宮之中探望她了,王家的人塞了銀子,她自然不會推脫,這冷宮處從未有人來,便是見一見也不會走漏風聲,隻到後來,王家的人不方便時常入宮,隻遞了東西進來給她。
一切東西也都交由她手中,王家富貴,便是廢了一個皇後,也沒什麼大礙,王家拔根汗毛下來都能比她的腰粗了,進來的東西免不得查看一番,便會少些。
她倒是理直氣壯,美其名曰,查看有無不許帶入禁宮的東西,便是那一次,瞧見了這麼個匣子,除卻這匣子之外,還有數多銀兩和首飾。
她當時還冷嗤了一聲,一個冷宮裏的女子,備著首飾做什麼用,便挑揀了兩支不起眼的釵環帶走了,隻見著那匣子,倒是沒有注意,隻道若是貴重東西,倒是不好拿了,也就沒有在意,留著過去了。今日裏瞧見周通搜出這個東西來,這才有些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