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
他將淺顯易解的部分歸納了一下:首先他認定這塊銀牌可能是某種組織或幫派的身分證明;進而他又從銀牌上的圖案,推想出這個幫派內部組織的大概情形……俗雲:雲從龍,風從虎。風雲者也,可能是一種幫派的名稱,也就是說:武林中現在有了一個風雲幫了。
“幫主可能就是那隻五色彩風所代表的人物。幫主以下,大概有兩個分壇:“龍壇’、‘虎壇’,龍壇主腦是金判,虎壇主腦是我爹一品蕭,已無疑問。不過,金判是第一屆武林盟主,我爹是第二屆武林盟主,二人已被當今武林公允為一代頂尖人物,彩風能令他兩位臣服,彩鳳又是何許人呢?還有,金判即主持這個風雲幫的龍壇,師父不久之前還跟他在洛陽見過麵,他老人家怎地不知道這些呢?”
噢,對了,他想:風雲幫可能剛剛成立,師父尚未得著消息也未可知。他想著,有點高興起來,忖道:“龍壇在哪裏雖不知道,但我已知虎壇在終南。虎壇歸父親掌管,真是巧極了。”
他又想:“父親一定想不到我已長得像個大人,還學了一身武功:一旦召見我時,如發現了壇下第十五號弟子是他自己的親生之子,那該是什麼一幅情景啊?”他想到這裏,有點好笑,但不知怎的心頭一酸,卻流出兩行熱淚。
’“爹爹,你還記得我嗎?他暗泣道:“我可一點也想不起你是什麼樣子了,爹爹,你好狠心啊!我叫維之以前你一定替我取過名字,叫什麼呢?”
“不,不!他發狠地道:‘我不說,我什麼也不說。’如果聽說我姓武,他一定忍不住要盤問我的身世來曆,那時我就說:‘武壇主,難道您老失落了一位像我這麼大的公子麼?
您老想念他吧?唉!假如這樣,我們可真同病相憐啦!我從小就沒見過生身之父,不過我可沒像您老這般傷懷。因為您老或許還記得令公子的模樣,但我對家父卻是想也無從想起呢!
他如果問:‘令尊叫什麼名字?’我就說:‘我也不知道,隻有臨汝某村的一位老人清楚我的身世,可惜他已死了’”
“我這樣說時,”他拭著眼角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發過一陣狠,擦幹眼淚,他忍不住又笑了,一絲甜蜜之感從痛苦的心頭泛湧出來,他搖搖頭道:“騙自己,真是何苦!”
武維之睡去了,車顛簸得很厲害,他卻睡得很熟;腮邊搖晃著兩顆淚珠,唇角邊卻掛著一抹甜甜的笑意,車夫忽然回頭高喊道:“少爺,天黑啦!”
武維之探頭車廂外,揉眼問道:“這到了什麼地方啦,夥計?”
“伊陽。”
“往終南沒錯吧。”
“錯是沒錯,不過”
“我知道,夥計。”武維之揮手道:“繼續往前趕,直到牲口出了汗,不肯再走為止,車資十倍支付,請寬心。”
第三天,抵達洛水,過了洛水,自治寧走旱路。他買了一匹健馬,沿熊耳山脈,揮檄直指函穀關。古道人稀,他放鬆轡口,任馬馳騁,自己卻在馬背上瞑目深思。
他想:風雲幫一定是一個正派而偉大的幫派,五色彩鳳所代表的一定更是一位了不起的英明人物;不然的話,金判跟我爹絕不會參加。
他又想:一定是這樣!要維持武林正義,金判跟我爹可能自感勢單力薄,才謙虛地另外敦請了一位更具聲望的人物出麵,成立了這個風雲幫。
是的,應該這樣!為了公益,不計名位,方是豪俠本色。
雖然幫會組織不大正派,但為了容納天下俊彥在一起,除了以幫為名,實在也無其他確當的名稱;隻要宗旨正大,其他細節也就可以不必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