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珩看著顧涼歡眼角滑落的淚水,心頭重重的一顫,預料中報複的快意並沒有來,而是翻天的憤怒和煩躁。
以及,不想承認的心疼。
“顧涼歡,你算什麼東西?”這個他曾經愛在骨子裏的女人,居然說愛他是罪。
可如果是罪,他們早已經罪孽深重,連神都救不了他們。
這是蕭錦珩裹雜在恨裏的深情。
顧涼歡緊緊的抿著唇,像是聽不到蕭錦珩的話一樣,心口被人挖了一塊,四處漏風,這種結果,她何嚐願意,隻是窮途末路,唯有恨。
“顧涼歡,不要以為躲在監獄裏,你就可以心安理得,這輩子,我都要叫你生不如死。”蕭錦珩腥紅的眸子裏泛著水光,捏著顧涼歡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帶著要捏死她的決心。
顧涼歡臉色漲紅,呼吸之間的氣息越來越薄弱。
她掙紮著最後一口氣,艱難的開口,“如果這樣,你可以快樂一點……那……那你就捏死我!”
“你以為我不敢?”
“死在你手裏……也算是兩清了……”
蕭錦珩手下留情了。
顧涼歡在鬼門關險些回不來了,她在醫院前前後後趟了一周,出院的時候直接被警察帶走了,
蕭家向來不會手軟傷害他們家人的人,顧涼歡以非法綁架和謀害判刑三年。
坐在囚車上的時候,顧涼歡神思恍惚,想到了十年前,蕭錦珩為了保護她捅了別人一刀,以故意殺人罪被帶走的畫麵。
那個時候,他才十八歲,像個凶狠的狼崽子,在顧涼歡麵前卻溫柔的不像話。
他說,“你等我出來,娶你!”
其實,也不怪他,要怪就怪他們之間的陰錯陽差。
蕭錦珩不是和她一樣沒人要的野孩子,他是蕭家的大少爺,隻不過是和家裏鬧矛盾,偷偷跑了出來而已。
蕭錦珩一出事,他的父親蕭方洲就找到了顧涼歡。
蕭方洲用奶奶威脅她,她不得不妥協,隻好撒謊騙蕭錦珩她和鄭浩好了。
想到今日種種,顧涼歡心裏跟吞了黃連一樣,不管蕭錦珩怎麼對她,蕭錦珩始終都長在她的心上。
顧涼歡抹掉了眼角的水痕,看向一旁的警察。
她喉嚨傷了骨頭,淤青還沒有褪去,看上去觸目驚心,說話的聲音也粗粒的不像話,“我可以寫一封信嗎?”
顧涼歡想要和蕭錦珩離婚。
通往監獄的路並不好走,搖搖晃晃的。
顧涼歡在下車之前將手裏的紙遞給了押解的警察,“如果可以的話,幫我轉交給蕭錦珩。”
信上的內容不多,短短的十來行,內容簡潔明了,她要求和蕭錦珩離婚。
警察看過後,確定沒問題才點了點頭。
顧涼歡道謝,一直到關進囚室,都沒有說話。
半夜的時候,她被一盆冷水澆醒,短發的女人凶悍的盯著她,“顧涼歡是吧?”
顧涼歡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旁邊過來兩個高大的女人把她從大通鋪上拎下去,像扔垃圾一樣的把她扔在了廁所。
“舔幹淨之前不顧睡覺!”
她從小生活艱苦清貧,但從來都不是孬種,更不可能被這些像垃圾一樣的人欺負。
這些天積攢的委屈和仇恨,在這些監獄頭子欺負過來的時候,一下子爆發了。
她像瘋了一樣的躥起來,跳到了那個頭頭的身上,扯著她的頭發,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脖子。
顧涼歡的瘋狗行徑立刻遭來了一頓毒打,可她像感受不到一樣,咬著那個女人的脖子不鬆口,血腥在口腔裏蔓延,刺激著她即將崩潰的神經。
她不是不怕,而是怕到了極點。
她也不是不恨,隻是愛恨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