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歐陽嘉還想說話。

‘小花’得意地在她麵前舞動,打斷了她的質疑:“我是不是好棒棒!?”

看在它不但救了自己,而且也沒鬧出人命的份上,歐陽嘉違心地點了點頭:“是,你真是好棒棒。”

“哦哦!”‘小花’自豪地抬起了花盤,“我是最優秀的!”

“你是怎麼做到的呢?可以跟我說嗎?”歐陽嘉誘哄地問道,“用的是物理方法還是化學……或者是什麼……魔術?還會別的嗎?”

楊可都為老婆大人這麼直鉤釣魚的方式而暗自汗顏,幸虧小怪物雖然能力詭異,但是思想單純,聞言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搖頭晃腦地說:“就……天生就會的嘛!我知道麻麻是這麼想的,然後我就去做了,和平時一樣啊。”

它舉起一片細長的葉片指著天,理所當然地說:“這!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那他們還能複原嗎?”楊可不放心地問。

小花側過頭來看著他,楊可竟然能從姿勢裏就感知到這小家夥的鄙視:“人類的生理退行性病變是不可逆的!你真笨呀。”

“喂!”楊可目瞪口呆地看看她,又看看歐陽嘉,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小不拉幾的寄生物給嘲笑了,“老婆,你管管它!”

“略略略。”小花快活地向他揮舞著花瓣,這也許就是它特殊的做鬼臉方式了。

出乎意料的,歐陽嘉並沒有幫著楊可,反而補了一刀:“他不是笨,他隻是單細胞而已。”

“誰是單細胞啊!”楊可強烈抗議,“我是人!這個小花花才是單細胞呢,你看它渾身上下都一個顏色,完全就像是自己分裂出來的!哪有一點多細胞的樣子。”

歐陽嘉並不想跟他討論關於單細胞生物和多細胞生物有什麼具體不同,經過剛才小花的蹭蹭,她覺得自己的感覺好多了,頭也不像一醒來那樣沉重,脖子簡直跟一塊鐵板一樣,動都不能動,可以稍微地側轉了。

“小家夥。”她語氣平和地問,“你有沒有一種……這樣的力量,能夠讓我快速地恢複正常?”

“小意思啦!”小花用葉片拍拍自己的花盤,大包大攬地說,“你當時受傷很重,差點死了,就是我治療了你,現在這點後遺症,沒問題沒問題。”

它揮舞了幾下葉片,又提出要求:“那你以後不能用那個很討厭的東西澆我了哦。”

歐陽嘉笑了笑,表情溫柔:“不會了,我知道你是乖孩子,不會害我的。”

“嘻嘻!我就知道麻麻最喜歡我!我也最喜歡麻麻了!”小花歡叫著撲了上去,肉粉色的莖稈在歐陽嘉眼前一閃,已經靈活地盤上了她頭上纏著的厚厚白色紗布,開始‘發功’。

要不是見過歐陽嘉這麼溫柔表情維持風度地開始罵他的次數太多,楊可幾乎都要信了。

小花‘治療’起來十分盡心盡力,小小的花盤不停地換著位置,還會問一句‘這裏疼不疼?’‘舒服點了嗎?’‘是這個位置對不對?’,病房裏開著小小的燈,光線並不強烈,楊可勉強能辨認出它在做以上行為的時候,花盤會發出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熒光。

看起來,的確像是一種能量的轉化什麼的,難道這不是奇異生物,是高科技?

小怪物爬來爬去,忙活了足足半小時,才又回到歐陽嘉麵前,表功似地說:“好啦!”

歐陽嘉一言不發,‘騰’地就坐了起來,抬腿就要下床,楊可嚇得從凳子上蹦起來,一把攬住她:“老婆,幹什麼?”

“上廁所啊!走開!”歐陽嘉不耐煩地說,推開他,往衛生間走去,最初兩步腳下還有點漂浮,習慣了步伐就堅定起來,楊可不放心地跟在後麵,雙臂伸開做攙扶狀,一個勁兒地說:“你才醒過來,又傷到了頭,不要做下床這麼大的動作好不啦?不然我抱你進去吧。”

歐陽嘉一隻手已經扶在了門上,回頭瞪了他一眼:“流氓!”

“喂!”楊可怪叫道,“夫妻之間,我照顧生病的你那是相濡以沫,怎麼就流氓啦?”

歐陽嘉沒理他,小怪物從她的左手臂攀援而上,繞著轉了幾圈,像一根靈活的爬山虎,末了從歐陽嘉的肩頭把小花盤像臉一樣地露出來,對他揮舞著透明的花瓣:“略略略。”

下一秒,歐陽嘉拎著它的莖稈把它筆直地丟了出來,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哎喲,好疼呀。”小花哼哼唧唧地撒著嬌,其實看起來莖稈被門夾得都扁了對它也沒什麼影響,還一個勁兒地回頭去往門裏鑽,“麻麻……”

“你給我過來!”楊可壓著聲音,凶巴巴地說,一手飛快地伸出去,一把捏住那朵小小的花盤,硬給拽到了自己麵前,決心要好好教這個小怪物擺正位置。

“幹嘛呀?”小怪物愛理不理地說,在他掌心裏扭動著,卻也沒有十分地用力掙紮。

楊可用前所未有的嚴肅聲音說:“在我們這個家裏,你媽,呸呸呸,我老婆,位置最高,地位最大,是處於食物鏈頂端的物種,你,小怪物,底層!你的明白?不許違拗她的任何意見!不然我們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