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可激動了半天,沒想到歐陽嘉說的是這事,一下子就泄了氣,垂頭喪氣地咕噥道:“這事輪得到我插嘴嗎?你不是一直嫌棄我是個無業遊民,無所事事,對職場一竅不通……覺得我的存在都是拖你後腿,我哪敢給你提建議,我有這個資格嗎?這可是關係到你的事業規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業就是你的命。”
“錯!”歐陽嘉豎起手指否認,“我是真的想聽你的意見。”
日狗!楊可憤憤不平地想,剛才那個姓霍的富二代,無視我就坐在你身邊,一口一句什麼需要,說著傻子都聽出別有用心的話,多明顯的曖昧!隻有你才看不出他對你包藏禍心!
他一定是覬覦你的美色!當然也有才幹罷!對,就是這樣!
楊可不得不悲哀地承認,剛才三個人坐在一桌子上,哪怕是瞎子也會覺得霍清泉和歐陽嘉才是相配的一對兒,從外表到談吐到言辭中的內容,甚至包括那些不動聲色的暗中交鋒。
自己坐在一邊,卻完全沒有姓名,就是個人肉背景板,蹭吃蹭喝的大型寵物。
他從來沒這麼清楚地感覺到,歐陽嘉和自己已經不是一路人了,她已經從那個校園裏稚嫩的大學生,遠遠地拋開起點,走得背影都快看不見了。
這四年,她做出了多少努力,改變了多少,才造成這樣不可逾越的差距啊。
“你真想聽的話我就說了。”楊可咬了咬牙,迎著歐陽嘉似笑非笑的目光,狠心說,“我覺得你應該答應。”
“哈?”這點倒是真出乎歐陽嘉的意外,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
“哈什麼哈?”楊可氣呼呼地說,“你是把我當反麵意見了吧?‘隻要是楊可反對的就一定要去做’,我就知道!”
歐陽嘉有點好笑,立刻否認:“我沒有。”
“那你剛才什麼表情?”楊可控訴,“明顯就不相信,既然不相信,為什麼要問我?不是拿我當反麵賭注還是什麼?”
“沒有啊。”歐陽嘉一臉無辜地說,“我就是沒想到你還說得挺爽快的,剛才看你,好像蠻討厭霍先生。”
楊可擺手糾正她的說法:“我是很討厭他,現在也一樣,但是歐陽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不會因為自己的情緒,就影響正確的判斷。”
“那好吧,成年人。”歐陽嘉抱起了手臂,好整以暇地問,“你為什麼覺得我應該接受他的獵頭呢?畢竟那是個機會,同時也是個風險,我像現在這樣,在飛天豬APP裏當個朝九晚五的業務員,工作穩定,掙得不多但養活自己沒問題,時間固定,沒有風險……可以一直這樣做下去,不會在四十歲的時候因為體力精神跟不上高強度快節奏的工作而丟飯碗,不是也挺好嗎?”
楊可吸了吸鼻子,認真地看著她:“可是你不喜歡,不是嗎?”
歐陽嘉意外他的說法,愣愣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這點給了楊可莫名的鼓勵,他接著說道:“你就是不喜歡,我知道,你的心是長了翅膀的,別人覺得這份工作好,但你不是。”
他自失地笑了笑,掌心在褲子上抹了抹,借以掩飾自己的失落:“其實,我也更清楚地知道了一件事,就像我喜歡各種新奇刺激的事物一樣,你喜歡今晚這樣……高薪,典雅,華衣美食,一份擔擔麵都要八十八的用餐場合,像環球廣場那樣的寫字樓,把資本和金錢玩弄在股掌之間……這才是你。”
歐陽嘉啼笑皆非:“你弄錯了,我在哪兒都是打一份工,沒有那麼翻雲覆雨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