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飛快地改了口:“樓下咖啡不錯,不如喝一杯再走。”
“謝謝推薦,但是我咖啡隻喝固定的牌子。”霍清泉唇邊含著笑意,對他點了點頭,又對歐陽嘉笑了笑,“下午見。”
歐陽嘉擠出一抹笑意,算是回答。
等霍清泉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門口,楊可立刻挪到他的位置,和歐陽嘉麵對麵,緊張地問:“我沒有來晚吧?那家夥有沒有對你怎樣?”
“你想多了。”霍清泉一走,那股無形的帶著曖昧意味的強勢壓迫感驟然消失,歐陽嘉的心情頓時放鬆下來,板著臉問,“大庭廣眾之下,他能對我怎麼樣?”
“咿……菜還沒上桌就打廚子。”楊可憤憤不平地嘀咕道,“你剛才看見我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咋回事啊?”
歐陽嘉不想跟他多說,岔開話題:“你怎麼在這兒啊?”
根據她對楊可的了解,這廝根本不會在商業圈這種吃三分成本吃五分房租的地方尋覓美食,就算真有他想吃的東西,那也不可能是輕脂餐廳,火鍋店還差不多,還是那種老式的,座位都是長條黑漆板凳的地方。
“還穿得跟個金剛鸚鵡一樣。”她嫌惡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花花針織衫,險些被那些重重疊疊的水鑽釘珠給閃瞎眼,天地良心,她歐陽嘉作為一個女人,這麼多年也沒穿過這麼花哨鮮豔的衣服,“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楊可情深款款地看著她說:“如果我腦子有一天壞掉了,那也是因為你。”
“楊可~~~~”歐陽嘉拉長聲音說,“咱倆可是就差一張離婚證的人了,這種肉麻的話你說出來不太合適吧?”
“哦喲。”楊可小聲說,“你也知道我們‘還差’一張離婚證啊,孤男寡女出來吃飯就很合適哦。”
歐陽嘉冷笑一聲:“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楊先生。”
“這個不用你提醒,1911年十月十日武昌起義敲響了清王朝的喪鍾。”
歐陽嘉氣得呼了一聲,諷刺道:“我倒是忘了,你對這些雜七雜八的事記得反而清楚,正經事從來不放在心上。”
“這你可就錯了。”楊可對她眨眨眼,悄悄地說,“我現在就在做一件特別正經的事。”
說著,他身子前傾,神秘地低語道:“我給你看個好東西……”說著,伸手扯著脖子上的大粗金鏈子,一點點地往外拽著。
歐陽嘉警惕地看著他,嘴上說道:“楊可,別鬧啊,大庭廣眾的,你要是跟我玩下三濫的套路可就沒意思了啊。”
“呸!”楊可對她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能從衣領子裏掏出什麼來?還下三濫,我有那本錢嗎?!歐陽嘉,我可警告你啊,你這種汙穢的思想才很成問題!瞧好了嘿!”
這時候鏈子已經拽到了末端,他獻寶一樣還賣了個關子,停頓了一下,猛地往出一拽。
‘劈裏啪啦’,一陣淡淡的檀香味道飄過,一堆碎裂的泥塊木屑隨著這個動作,灑了半個桌麵和他胸前到處都是,連針織衫上精工細做的圖案都失去了金彩輝煌的神氣勁兒,一下子變得灰頭土臉的。
歐陽嘉敏捷地向後一閃,避開了揚起的塵土,驚愕地問道:“這是什麼啊?”
“不……”楊可張口結舌地看著自己幹的好事,抓狂地說,“不是啊!我戴的明明是一塊很漂亮的牌子,可好看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去!”歐陽嘉怒道,“碰瓷啊!?是你說給我看的,是你自己從衣服裏往外掏的,現在你看到了,就是一堆泥塊!想栽到我頭上?我有碰過你嗎?”
“不是……這不對啊!”楊可氣急敗壞地說,用手指胡亂地胡擼著那堆殘渣碎屑,勉強拚湊起來的樣子可以看到還有一些木屑上的確有金色點點,但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掛在脖子上當初那完整的佛牌模樣了。
尤記得昨天何老板從店裏千挑萬選了這塊據說是龍婆XX的佛牌,鎮店之寶,雖然加持這塊佛牌的師傅沒有白衣阿讚法力高深,但是修行的法門是專門引靈驅邪的,對邪氣的靈敏度數一數二,真遇到什麼意外情況,護佑人身的功效也是一等一,他當時半信半疑,看著被金漆木框裝起來的一尊小小的神像做得很是精致,倒也不是粗製濫造一看就很假的類型,於是高高興興弄了條假金鏈子掛起來,好和自己這身打扮相稱。
出來裝逼倒也罷了,遇到歐陽嘉那肯定就要獻個寶,他都打算好了,等歐陽嘉問起來‘你怎麼掛這個玩意兒’的時候,再慢慢地做高深狀告訴她‘我昨天,遇到了真正的修道人,和泰國來的白衣阿讚,我們深夜遊走在錦城中心地區,行使正義的驅邪任務’。
沒想到,出師不利,還沒讓老婆開開眼,這尊據說是‘鎮店之寶’的佛牌,就碎成了一堆泥巴和木屑!
這玩意兒這麼不結實的嗎?!他一直貼身放著,沒有磕碰到,隻是剛才和歐陽嘉擁抱了一下而已……
楊可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臉色變了,小心翼翼地問:“小花……現在還在你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