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桑猝不及防被當頭熏到,嘔了一聲就彎下腰來大吐特吐,弄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好容易平靜下來,喘了幾口氣,拚命向後退了幾步,後怕地聲音顫抖著問:“死了?”

尤甜甜更是完全癱倒在地上,開始吐清水,歐陽嘉站得雖然遠,卻也受到波及,她又是個愛幹淨的人,被惡臭一熏,站都站不住了,不得不就近找了一棵樹扶著頻頻幹嘔,簡直話都不想說。

隻有楊可,作為在場唯一男子漢,雖然也被惡臭和甜香混合的氣味熏得生無可戀,此刻也隻有打起精神來,放開尤甜甜,索性手腳並用,匍匐前進到霍清泉跟前,伸手在脖頸上碰了一下,宣布道:“活的!”

“那……那就好!”藍桑長出了一口氣,“萬一死了我還要打人命官司嗦!”

她拍拍胸口,終於回過神來,伸手掠了掠被夜風吹亂的短發,雙手叉腰,不滿地說:“甜甜!玩到一半你啷個自己跑出來?看!遇到危險了吧!要不是小楊鍋和小楊嫂在這裏,這個壞人就要對你下手了!你不是說他今天就飛回馬來西亞嗎?哦,一定是想偷偷報複你噻!”

尤甜甜勉強爬起身來,依舊低垂著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任憑藍桑連珠炮地數落著,一個字都沒吭,小黃花則蔫頭耷腦地垂在她頭頂,幾乎已經貼到了頭發上,隻有一股微弱的情緒傳來,示意它還活著,沒有死。

相比起來,小花就精神多了,嫌惡地飛在空中,不停抖動著身體,跟抽筋一樣,抱怨道:“好髒!髒死啦!這個人一定很齷齪,不然他的花怎麼會這麼髒!?”

“我早說了,他的心靈就很醜惡。”楊可趁機打擊報複,“你們都是依靠思想才能生長的,心靈美比如我家嘉嘉,就把你生的很好,甜甜嘛……也是個單純的女孩兒,小黃就也很好啊,隻有這個人!狹隘!陰暗!毒辣!所以才會生出那種惡心玩意兒來!還很臭!”

夜風吹拂,漸漸把那股難聞到極點催人作嘔的氣味給驅除,消散得無影無蹤,深更半夜發生在河岸上的這個小插曲並沒有人注意到,對麵的酒吧一條街依然燈紅酒綠,他們幾個人看起來除了有點狼狽,也沒什麼異樣,隻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霍清泉顯得格格不入。

毫無意外的,跟上次秦律師那次一樣,在被吞噬了寄生花之後,霍清泉的身體也逐漸恢複了人類的樣子,胸口綻裂的大洞慢慢閉合,重新變成白皙光滑的男性胸部,甚至西服襯衫都沒有損壞,隻是上麵的扣子崩掉不見了。

“這貨……我們就這麼丟在這裏?”楊可征求大家的意見,“反正他也沒個什麼親戚需要通知的。”不像秦律師,還有個皮老板那樣的便宜舅舅可以來收拾爛攤子。

尤甜甜咬著嘴唇,想了想,猶豫道:“不好吧,我還是打給爸爸,讓他來處理?”

楊可撇了撇嘴,嘀咕道:“你打給你爸,說這個人跟蹤你到了酒吧街,意圖不軌,我想他活得過今晚也活不過明天了。”

“是我……約他的。”尤甜甜硬著頭皮承認。

“哈!?”藍桑驚叫了起來,“是你約的他?那你不跟我講?一個人跑出來?你就不怕有危險?!”

尤甜甜勇敢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笑,說了句讓藍桑摸不著頭腦的話:“我一開始是很後悔,可是後來,我就覺得,這樣也挺好,有了個了斷。”

藍桑不明所以,跳著腳地抱怨道:“你們這些千金小姐是啷個想的喲!都不知道人間險惡的嗎!?不要因為在外麵很多人討好你,你就覺得天底下都是好人,還是要提高警覺的!你和他之間什麼事值得你用命去冒險噻?”

和她不同,尤甜甜這句話,楊可和歐陽嘉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那是絲毫不會錯認地指向霍清泉說的最後一句話,她真正的親哥哥,生下來幾個月的時候就被蘇雪珍用邪術封在樹心裏煉化成了木降嬰,並且在上一次的行動中被藍桑的蠱火燒成了灰燼,這是個悲慘的事實誰也無法否認,何況兩人心裏都沒有底,尤甜甜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歐陽嘉走了過來,斟酌了一下詞語,開口道:“甜甜,那件事呢,我覺得我們還是單獨聊一下比較好。”

尤甜甜揚起美麗的小臉,微笑著說:“什麼事啊?小楊嫂你就不要訓我了嘛,我知道錯了。”

“哎,就是那個,他最後說的那句……”楊可莽撞地解釋道,“其實……”

“那不是真的,我知道呀!”尤甜甜笑得格外天真,“你們也真是的,這種人嘴裏的話,我怎麼會相信呢?”

藍桑感興趣地湊過來,豎著耳朵:“他說什麼了?是不是騙你的話?”

“嗯!”尤甜甜用力地點點頭,還賭氣地跺了跺腳,“他居然說他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你說,好笑不好笑!他剛才要吃我耶!他媽媽還把我們一家害得好慘!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他說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