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的啊”小花奇怪地說,“活的,死的,你不懂嗎?沒想到把拔你這麼大的人了,對生命還稀裏糊塗的。”
它用一根葉片把幾顆筋脈石都接住,壘成了一個岌岌可危的小石堆,騰出一片葉子來,指指楊可:“把拔,活噠!樓下阿姨廚房裏的雞,死噠!區別就是這樣!”
“你又不是流浪貓,你管樓下阿姨廚房裏有沒有雞……等等,你的意思是。”楊可難以置信地指著它,“這些石頭裏,有你的同類!?”
“對啦!”小花驕傲地說,“看起來把拔也不是很笨嘛。”
“我一個堂堂本科大學生哪兒就至於笨了……這不是重點!”楊可的手和聲音都在顫抖,激動得差點暈過去,“這裏真的是有你的同類嗎?”
小花歪歪花盤,不明白地問:“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不是遇到過好幾次了嗎?甜甜的小黃也是我的同類啊。”
楊可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好像一直籠罩在前方,讓他們摸不清方向的迷霧終於散開,前方真相的輪廓隱隱露出,他們終於要觸碰到一切怪事的起源了。
他在客廳裏困獸一樣地轉了好幾圈,又回到小花麵前,小心翼翼地說:“就是你手裏的這幾顆?給我!”
“嗯。”小花是個好孩子,看他伸出手,用兩根葉片捧著乖乖地遞到了他手裏,“把拔,你要這些幹什麼呀,它們都已經死了,不能發芽了。”
楊可拿起一顆,對著窗外的光線仔細看著,這是一顆標準的青灰色筋脈石,純色,沒有雜質,玉化的表皮瑩潤光潔,筋脈密布而清晰,走向緊致,遍布通身,單從品相上來看,是一顆上品。
但誰又知道,這裏麵隱藏著一顆再也不能發芽的種子。
“也沒有開花啊。”他喃喃地說,又拿起了一顆,這顆就比較華麗了,表皮簡直像是一幅印象畫,棕褐色的本體上遍布赤赭色的筋脈,在節點的位置‘開’著小小的花,看起來更像是液體滴落時候自然形成的痕跡,他數了數,一共七朵。
他在看的時候,小花就爬到他袖筒上探著小花盤跟著一起看,末了還要挑剔:“都跟你說是死了啦,有什麼好看的呀。”
“小花,你能不能告訴我,它們為什麼會死?”楊可覺得自己很可能觸碰到了一個此類生物忌諱的問題。
小花攤開葉片,無所謂地說:“宿命唄,種子找不到土壤就永遠不能發芽,等到能量耗盡的那一天就會死的呀,並不是所有的花花都有好運氣活下來的,這就是生命的悲壯呀!”
“能量,又是從哪裏來的?”楊可回身找工具箱,想把筋脈石錘開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麼。
小花看穿了他的想法,大方地說:“把拔,放著我來!”說罷,兩片柔嫩的粉色葉片捧過他手裏的‘印象畫’,楊可眼睛都沒來得及眨,已經哢嚓一聲,變成了兩半,茬口雖然不很整齊,但也就跟掰個蘋果那麼幹脆。
楊可瞪大眼睛,發出一聲怒吼:“原來如此!去年六月五號那天晚上,果然是你在這屋子裏掰的石頭!?”
“NONO!”小花強烈地搖著頭反對,“絕對不是我!那時候我還小,根本沒有發芽!”
楊可一想也對,小花從歐陽嘉手背上現身,那都是三星堆酒吧後麵的事了,六月五號它的確還不可能有實體,那麼就隻剩下一個可能了,那一天晚上,這個屋子裏有一朵另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