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沒得事!”藍桑也是臉色煞白,但還是強撐著安慰她,“放心有我們在呢,一定不會讓你受影響的,你好好想想,那個詞兒叫麼嘶?‘捫心自問’!”

尤甜甜捂著胸口,捫了半天,還是不得其所,哭喪著臉說:“我真的不知道……好像確實是我自己想去,我很少有這種感覺的。”

的確,她大小姐從出生就錦衣玉食,物質上精神上從來都被無條件滿足,簡直是什麼都唾手可得,她在這個基礎上,很少有‘想要’的概念,所以這種陌生的感覺刺激到她的時候,她甚至無法分辨這到底是真是假。

“沒關係。”歐陽嘉盯著她的臉,慢慢地說,“你不知道的話,有一個人應該知道。”

尤甜甜被她盯得差點嚇哭了,但隨即就發現歐陽嘉其實看的不是她,而是她的頭頂。

“藍桑,做好準備。”歐陽嘉一揮手指,小花從手背上一躍而出,‘吼!’地一聲,飛舞在空中,細長花瓣長得大大的,充滿威脅性地哈氣,做出了戰鬥姿勢。

歐陽嘉淡淡地說:“小黃,你還不打算出來嗎?”

尤甜甜濃密的鬈發上那個藍白色珍珠發箍突地動了一下,然後就被粗魯地推到一邊,五瓣小黃不情不願地鑽了出來,小小地在她頭頂搖晃著:“叫我幹嘛?”

歐陽嘉雙手交抱,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單刀直入地問:“甜甜突然想去阿拉善,不會是你給她的影響吧?”

“怎,怎麼會。”尤甜甜率先激烈地否認,“小黃對我很好的,它也救過我的命啊,再說,我和它的生命是聯係在一起的,它怎麼會做對我不利的事,你的花也不會害你的啊。”

歐陽嘉歎了一口氣,認真地說:“甜甜,你要記住一件事,你是生命體,小黃也是生命體,在某種程度上你們是相依為命的,但是你們的利益絕對不會是一致的,寄生體和宿主會彼此遷就生活習慣,以長久地共存下去,但如果……寄生體另外有自己的生存規則呢?”

被她這麼一說,尤甜甜愣住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頭頂的小黃花,這裏沒有鏡子,她看不見,但觸手依然是冷冰冰光滑的莖稈,她小聲問:“真的嗎,小黃?”

“我不能說。”出乎意料,小黃竟然迸出了這麼一句,“這是我們族群的秘密,是生命,對,是生命存在的意義,我不能告訴你們。”

它抬起花盤,邊緣銳利的光芒閃了閃,指著小花說:“我早知道,你是個殘缺的叛徒!在你心裏,宿主的利益才是高於一切的。”

“閉嘴!”歐陽嘉勃然大怒,站了起來,“你還敢挑撥我和小花的關係?!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憑什麼就誣陷別人是有殘缺的!”

小黃倔強地說:“我沒有說錯,我作為完全體,生命的利益高於一切,雖然我也很喜歡小丫頭,會保護她,會照顧她,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不影響生命完整的基礎上,它不一樣,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它完全不想影響你,相反,你的思想能最大程度地影響它,它是以你的利益為最高的,和我們不一樣。”

歐陽嘉看了一眼‘齜牙咧嘴’威脅‘吃了你!吃了你!’的小花,皺著眉問道:“你們生命的利益,是什麼?”

“我不能說。”小黃斷然拒絕。

“好吧,那我換個問法,讓甜甜去阿拉善,符合你的生命的利益嗎?”

小黃垂下了花盤,半晌,低不可聞地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