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歐陽嘉二話不說,指著尤甜甜,對藍桑說,“馬上給尤先生打電話,還有袁道長,任何你們想到的人,都通知到,從今天開始,不,就從現在開始,你寸步不離地待在她身邊,不管用什麼辦法,不能讓她離開錦城一步。”

藍桑愣住了,尤甜甜嚇得眼淚汪汪地問:“為……為什麼?”

“因為今天我剛得到消息,一個被醫生診斷為大腦受損變白癡的智障青年,都能幹出三更半夜跑出療養院的事。”歐陽嘉麵無表情地說,“藍桑,我把尤甜甜交給你了,作為朋友這是你的責任,不管發生什麼事,絕對,絕對不能讓她離開房間一步,哪怕用人堆成盾牌,你也給我看好了她!”

“好……”藍桑戰戰兢兢地點點頭,尤甜甜緊緊咬著下唇,又嚇又怕地說,“可是這樣就行了嗎?我不能永遠待在房間裏啊……”

歐陽嘉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那張地圖,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撐住,我去看看,在那邊等著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哈!?”藍桑張口結舌地問,“小楊嫂?你要自己去哦!?”

“是啊。”歐陽嘉恨恨地說,“沒準在那邊還能遇上熟人呢。”

以前人們想象中‘千裏荒無人煙’的大漠戈壁,隨著現代科技水平的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已經變成了旅遊景點,尤其是並沒有深入大沙漠的國道沿途,散布著大大小小的飯店,加油站,民宿,一到白天,各式各樣的越野車房車汽車或者三兩搭伴,或者成群結隊,各路人馬呼嘯而過,給空曠冷寂的萬年戈壁灘帶來了異乎尋常的‘網紅效應’。

就好比在蘇宏圖往額濟納方向的國道邊,居然有一個像模像樣的西部狂野風格客棧式民宿,沒開幾年,在網上不算有名,但老板為人熱情厚道,廚師手藝出眾,還有個驢友們可以互相搭訕聊天的小酒吧,老板開心了還會下場抱著吉他彈唱兩首,歌聲憂傷,深夜裏傳得遠遠的,飄蕩在空曠的戈壁灘上,引得住宿的文藝男女暗自神傷,總是聯想到自己身上,進而演化出一段淒美別離的愛情故事。

這個客棧有個很美的名字叫金月亮,本來是個畜牧人家的小院,還有口壓水井,後來老板買下來之後,動動腦筋,在後麵用廢棄集裝箱錯落地搭起了一連串的二層小樓,猶如一彎月亮包圍著前麵的小院,有水有電,環境幹淨,比起住原汁原味的磚瓦建築又是一番特色了,造價還便宜,所以房費也沒有收得很高,算是價廉物美的所在了。

下午三點,太陽熱辣辣地照在外麵的荒地上,西風帶著陽光的味道卷著風沙刮過,吹在人的皮膚上,甚至有一種灼熱的感覺,頂著太陽國道上不時還有汽車呼嘯而過,但因為時間尚早,沒有停下來住宿的意思,老板剛去檢視過自己去年種的胡楊,從側門回到小院,正準備進餐廳準備晚飯的食材,就看見一個老住客懶洋洋地走了進來,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就在院子裏的樹樁凳子上坐下,伸直了疲憊的長腿,哎呦哎呦地叫了起來。

“兄弟。”老板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是一無所獲,調侃道,“到戈壁灘來玩的人太多了嘛,石頭早被撿光了,難怪你找不到,可也就奇怪了,每天在我這裏住的客人千千萬,開個二十公裏總能撿到點啥,雖然不一定值錢,也算來過阿拉善一趟嘛,你倒好,每天都是空手而歸,運氣就這麼不好?”

楊可懶洋洋地把遮陽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眉眼,抱怨道:“別說了,老板,上啤酒,要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