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到前方異常黑暗冰冷。
在這裏我無法舒展身軀,隻有跪在冷冰冰的石板上,一點一點地向前攀爬著。
這種感覺,非常的難以形容。
我摸索在漆黑且狹窄的空間內,周圍安靜得令人發毛。
而我隻有一個可以照明的手電,僅僅能夠小範圍地照清楚附近的事物。
我心跳得非常快,爬得也異常的緩慢。
不僅僅是因為這條廊道的狹窄讓前行非常吃力。
更多的,是對於步向未知黑暗的一種抗拒心理。
我伸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心說這不行,再這樣下去,還沒等走出去,我的神經就得崩壞。
於是,我小聲喊了一句:“孟起,你在嗎?”
“在你後麵,怎麼了?”
聽到身後孟起的聲音,我多多少少鬆了口氣。
因為這狹小的廊道,不允許我作出回頭的動作。
因此我並不知道,孟起是否一直在跟著我。
但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我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的。
畢竟我知道在這片神秘的未知之地,有的並不僅僅是我一個人。
這真是在這兒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這樣不行,我們得說說話。”
我努力向後喊道:“不然我們的精神根本承受不住。”
“你說的對,可我們該說什麼?”
我的背後傳來孟起的聲音。
“什麼都行,總之別靜下來。”
“要不我們來聊聊我的豔情史?我早就想找個人來吐槽一下了。”
“我去你大爺的!”
我罵罵咧咧地一邊前行,一邊聽著身後的孟起,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的豔情史。
由於過長時間縮著身子,匍匐前進,讓我持久垂著腦袋的脖子,感到無比的酸痛與勞累。
這麼久的時間裏,我似乎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的腦袋,其實是這樣的重。
我咬著牙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在某個節點裏,再也無法堅持下去。
於是不由得停下來,去活動一下自己的頸椎。
這不活動還好,就在我扭動著自己的脖子,向左右搖晃的時候,就這麼無意間的一個轉頭。
一下子就對上了我旁邊,一對空洞洞的眼睛。
那東西和我臉貼著臉,呈現著一種相當詭異的姿勢,貼在牆壁上,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我。
我看著那張猙獰的人臉。
那張臉也看著我。
我們兩個的距離非常近,幾乎可以說是完全貼合到了一起。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張臉上麵竟然沒有皮,全是密密麻麻的血管與纖維。
那東西沒有五官,它血淋淋的麵部上漏出幾個大窟窿。
像是鼻子眼睛,都被什麼極其鋒利的東西,給削去了一樣。
這種突如其來的恐懼,太過於意外,以至於我的大腦在第一時間,根本沒能很好地反應過來。
而等到我再一晃眼,那張臉卻已經不見了。
“怎麼了,為啥停住了?”
我的身後,傳來了孟起帶有疑惑的叫喊聲。
但我卻完全被剛才眼前的那一幕給嚇到了,以至於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孟起看我沒回應,又立即在我身後叫了一句,聽起來也有些焦急:“你他媽倒是說話啊!”
我定了定神,努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這種真實的恐懼感太過於強烈,以致於現在,我的雙手,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但我知道不能這樣下去,這種狀態,很可能讓我們全折在這狹隘的空間裏。
於是我立馬換了個姿勢,大口大口地呼著氣,然後鼓著身子,勉強讓自己發出聲音。
“你剛才有感覺到什麼嗎?”
“沒有啊。”
他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了,又大聲喊了句:“別賣關子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他媽是不是在前麵看到什麼了?給我個痛快行不行,別讓我的心再這麼懸著了!”
“就在我剛剛扭頭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