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站後,雖然隻有一個人,林淼還是蹦蹦跳跳奔向了摩天輪。
她如願坐進白色的玻璃廂裏,看著腳下的城市越來越小。
當摩天輪轉動到最頂點的時候,她站起身緊緊貼著玻璃,看著太陽從地平線躍出。
她張開雙臂,感覺自己置身於世界之巔。
她以為自己會激動地哭出來,然而直到玻璃廂落地,她還是保持著僵硬的微笑。
她故意放滿了腳步,不願意那麼快走出園子,因為心裏害怕張雨陽還會像之前那樣偷偷溜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需要一個依賴對象。
明明現在還能買到去夏島市的機票,但她偏要用最笨拙的方式到達。
走過回形彎道,穿出樹叢,她竟看到那個少年立在台階上,雙手插著褲子口袋,頭發被風吹得亂糟糟。
“好慢啊。”張雨陽瞥了她一眼。
“你,你真的有在等我啊?”林淼道。
“走吧……”張雨陽的側臉,隱匿在晨曦中。
……
1月12日。
眾人圍坐在會議室裏,目光齊刷刷盯著隊長葉風。
“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要分析討論剛發生的嵩昭大學武秋華教授被害案。法醫組,先說說你們的檢查結果吧。”葉風道。
“被害人武秋華,死亡時間是10號晚上8點-9點半,死因是窒息。在他胸口發現凶器折疊刀,是在窒息後插入胸腔的,一共發現3個刀口。”法醫道。
林安道:“我也整理出了幾條線索:第一、辦公樓監控那天正好故障,無法提供案發時間段去過該樓的人員。”
“但有目擊者稱,見過一個叫張雨陽的物理學院2年級學生,9點半匆忙跑出辦公樓。”
“很有意思的是,他說的這名學生10點多又回到了案發現場,恰好被我碰見了。那時候我就覺得他情緒不正常,很可疑!”
“第二、通過查詢被害人武秋華的通訊記錄,顯示他最後一則通話是10號晚上7點,對象也是那名學生張雨陽。”
“推測電話內容,可能是兩人約好了要見麵。同時,我們發現辦公樓裏當晚隻有武秋華一人在,所以基本可以推斷張雨陽於案發時間段造訪武秋華辦公室。”
“第三、我聯係了張雨陽的班主任和在校同學,得知他期末掛科4門,麵臨勸退。武教授教的大學物理就是其中一門。”
“而且,學生們反應他有猥褻女生、故意傷人的前科,性格孤僻暴躁。如果他是凶手,動機方麵也說得通。”
“他很可能找武教授,要求改成績或者問補考題目,然後引發衝突殺人。”
“安安,所以……你認為嫌疑人是這個叫張雨陽的學生?”葉風道。
“我認為他就是凶手。”林安道。
“葉隊,我們也這麼認為。”物證科代表王斌拿出裝有折疊刀的證物袋。
“刀柄上隻有一個人的指紋,而且通過查證,與張雨陽前段時間更換身份證時錄入的指紋一致。同時,我們在死者身上也發現了他的指紋。”
“大勇哥,你怎麼看?”
葉風將目光轉向角落裏,已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
他是這間會議室裏資曆最老的,曾經立功無數,但因為14年前一次失誤失去了升職希望。
從那時開始,他像是變了個人,在開會討論的時候總是縮在角落裏,從不主動發言。
所有人都認為,他就是在熬年頭,熬到退休就離開。
“我同意大家的說法。”林大勇尷尬地笑了笑。
拋去走樣的身材、花白的頭發,隻看臉頰還依稀有當年英朗的模樣。
他曾經也是如葉風一樣意氣風發的青年,兢兢業業工作,已經被提拔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