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手機鈴聲?打破了他的回憶。
“喂?”
“林大勇,你真上雲山了?他媽的……不要命了?”邢木陽在另一頭罵道。
“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會找到底。”林大勇淡淡說道。
“趕緊回來!南岸市又出事了,發現一具被殘害的女屍,有人說在案發地附近?見過類似張雨陽和林淼的學生!”
林大勇打了個激靈,顫聲道:“有人說見過他倆?你不會和南岸警方說他們是嫌疑人吧?”
“用得著我說嗎?這是第二起案子了,屍體狀態和紅花峪那個一模一樣,是個人就知道是同一個凶手做的!”邢木陽道。
林大勇連滾帶爬下了山,開車直奔南岸市。
張雨陽站在觀海市遠郊區街頭,他隻穿了一件薄毛衣和工裝褲,袖口和褲腿卷起來,頭戴一頂棒球帽,帽簷壓得低低的。
他的周圍,或蹲著或坐著一群農民工,有的帶著工具袋,有的肩上扛著大包行李。
他偶爾瞥一眼那些人們,便會收到眾多嘲諷的目光。
“哪來的逃學娃娃啊?哈哈哈……”
這時,一輛小貨車駛來。
頓時,人群齊刷刷向車子奔去。
張雨陽原本慢了半拍,然而饑餓促使他挖掘潛力,很快,他便跑到了人群最前麵。
車窗搖下來,裏麵的人探出頭,喊道:“搬運工,要5個,一天200塊,管午飯。”
說罷,招工人跳下車,打開了貨車車廂。
登時,民工們蜂擁而入。
“就要5個啊!”招工人就要關上車廂了。
張雨陽原本就在最前麵,雙腳已經跨上了車廂,正要坐定。
突然,自下方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腳腕,硬把他拉了下來。
“滾,小崽子!”
一個男人順勢跳上車,衝著他啐了一口。
“你這人什麼德行啊!不懂先來後到?”
一個穿著迷彩服、胡子灰白的大叔一腳踹下那人,在車門關閉的一刹那,用力拽住張雨陽的後衣領,竟然將他拎進了車廂。
“謝,謝謝您……”張雨陽緊緊挨著大叔,驚魂甫定。
“嗬嗬。”車廂裏的人們,都笑了起來。
“你這娃娃怎麼不上學去啊?體力活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大叔道。
“我19歲了。現在……需要錢。”張雨陽說著按住胃部,幻想腸鳴音不被大家聽見。
“哦,我還以為你就15、6呢。”
大叔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發麵餅,掰下一大半,塞到張雨陽手中,“吃點啥,不然待會沒勁兒幹活,老板又得罵人。”
張雨陽將麵餅胡亂塞進嘴裏,麵色終於恢複了一絲紅潤。
“19歲……和我兒子一般大呢。他在北京讀大學呢,說以後要當什麼……程序員?”大叔凝視著張雨陽,目光透著慈愛。
張雨陽苦笑著點了點頭。
一周之前,他也是大學生,擁有美好的前途,體麵的身份。
而現在他隻能擠在狹小車廂準備打黑工。
還好,還有她。
他的腦海裏,不自覺想起了林淼的笑容。
若是沒有她,自己可能真的撐不過去這段旅途。
心裏這溫暖甜蜜的感覺又是什麼呢?
他摸了摸臉頰,竟然滾燙滾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