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領了免費香,混跡在人流裏,學著別人的樣子跪在佛前。
她呆呆望著泥塑的菩薩雕像,遲遲跪在墊子上不起。
原本她隻是想去夏島自殺,可一路上卻發生了太多事情。
每一樁都能讓人發瘋,她快要理不清頭緒。
“施主?您莫不是有心結?”立在一旁的僧人小聲呼喚。
“師父,我這樣的人……應該活下去嗎?”她顫抖著站起身。
老僧一愣,隨即微笑,道:“不是應該與不應該的問題,這輩子你若逃避了,下輩子也要麵對同樣的題目。活著是一種修行,就像考試一樣。”
“可……很多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跟著你的心走吧,孩子,拿出勇氣來。這份勇氣不一定是逃離,而是麵對。”
林淼似懂非懂點點頭。
吃過素齋,走出寺廟,她又恢複了體力。
路過法式風情街,她看到了一排最新配備的電子信息公示係統。
於是,她走過去,在觸控屏幕上點開了最新訊息。
“南岸市石塘區老河溝鎮,原結核病醫院附近發生一起凶殺案,女性死者身上多處被切割,嫌疑人是兩名在逃學生……”
霎時間,她大腦一片空白,耳畔傳來一陣轟鳴。
這是世界坍塌的聲音。
她曾經聽過,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天。
林淼捂著耳朵一路狂奔,一直跑到無人的樣板間裏,鑽進衣櫃,關緊了櫃門。
她抱著雙膝蜷縮起來,像一隻被雨水淋透的小貓。
殺人犯,兩個學生是殺人犯
那個殺手回來了,他會繼續殺人,像鬼魂一樣跟在他們身後!
所有與他們有關的人,都會慘死……
“不……”她嗚咽著,卻流不出淚。
這時。
門口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
看到“南岸市”幾個大字的時候,林大勇靠在車座上長舒一口氣,揉了揉幹澀的眼睛。
他沒有聽從邢木陽的命令,回到錦天市執法局。
而是自己開車狂飆7小時,直接到了南岸市。
此時,車窗外太陽已西沉。
他徑自來到執法局,亮出身份,要求看屍體。
年輕的女刑偵隊長歐陽菁接待了他,在一眾下屬的反對聲中,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父親是名老執法者。如果我失蹤了,他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尋我。但如果我做了錯事,他也絕不會包庇我。”
“這就是那個年代執法者的風骨。所以,我相信林大哥。”
歐陽菁帶著林大勇來到了法醫工作室。
在工作台上,林大勇見到了那具屍體。
同樣的年輕女子,年齡不超過25歲,同樣被勒死,同樣沒有被侵犯,同樣被切去某個部位……
他湊近了,趴在女屍臉旁,再一次看到了同樣的勒痕。
“是他,是他做的!”他攥緊了拳頭。
“請問……您的意思是?”歐陽菁道。
“14年前,嵩昭市特大連環殺人案的凶手。這一切都是他的手法。”林大勇道。
“我怎麼聽錦天市執法局說,嫌疑人是兩個學生,說他們模仿作案”歐陽菁道。
“不,即便是淼淼也不可能知道這個細節!”
林大勇指著女屍脖頸處的勒痕,“當年我泄露給女兒的照片,沒有脖子處的特寫。勒痕的照片是絕密檔案,沒有對外公布。隻有當時辦案的專項組知道。他們不可能有類似凶器,更不可能模仿。”
歐陽菁思考片刻,皺眉點了點頭。
雖不能完全認可,但一時間,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