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最討厭你這種人,裝什麼正人君子!”
金越叫罵著撲來,與他在草地上廝打起來。
突然,張雨陽用餘光瞥見那女孩,搖搖晃晃向河邊走去,於是踢開金越,向她奔去。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兩人一起跌進了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
然而,意誌力強迫他不斷下潛,終於抱到了她柔軟的身體,然後用盡全力將她推上了岸。
他從水中冒出頭,隻見岸上不知何時已經聚滿了人。
幾個校醫,七手八腳將女孩扶上擔架,而金越正一臉驚惶和保安隊長比劃著什麼。
“就是他!”金越指著正掙紮爬上岸的張雨陽喊道。
他從一個縉縣貧困村考上名校的勵誌少年,變成學校大部分人眼裏的變態,就始於這件事。
那天他救了一個女生,卻被保安扭送到了校警室。
雖然不久之後,那女生出麵證明,張雨陽隻是去河裏救她。
但學生中,早已流傳他猥褻女生未遂,導致她跳河的傳言。
他當然知道,這個傳言的始作俑者就是金越。
而且在這個杜撰的故事裏,金越成為了及時報警的英雄。
那女生沒有再露麵,張雨陽也已經記不清楚她的長相。
而事情真相,他隻告訴過唯一願意聽他說話的舍友冉濤。
“你不恨她嗎?明明隻要她出來作證是金越欺負她,說出一切經過就夠了啊!”冉濤道。
“其實……隻要她不再去尋死就夠了。”
……
“所以……那個女孩是你?”張雨陽呆呆望著林淼。
“我其實和周圍所有人都解釋過了,你不是壞人,但沒有人理會我,甚至說我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就因為我不願說出真凶是誰。”林淼道。
“那都不重要!”
張雨陽胡亂抓著頭發,咬牙道,“可金越,他……他最後還是傷害你了對嗎?”
“嗯。我沒有勇氣和別人說他傷害我的事,我怕丟人,還怕他會發火,更怕我家再一次分崩離析,我爸爸會承受不住打擊。”
“我總是患得患失,不想傷害任何人,到頭來卻令無辜的人受傷。”
林淼垂下頭,跪在張雨陽麵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該道歉的人,現在一定活得很快樂吧。”
張雨陽嘴角,別扭地向上揚起,緊緊攥住了拳頭,“不論是金越,還是殺死武教授的人。”
林淼爬向他,一點點握住了他的拳頭,道:“因為你,我想活下去,一開始是想找好機會和你道歉,可現在是因為……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
這是告白嗎?
張雨陽愣住了,緩緩鬆開了拳頭,許久不敢抬頭看她。
然而,她的身影無處不在,隻要閉上眼,就能看到她的笑。
“如果不願意,我會走開的,不再連累你。”林淼歪著頭,盯著他漲紅的臉。
劉海兒遮住了他的眼睛,根本看不出表情。
砰!砰!砰!
是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他拽了拽被汗水浸濕毛衣,喉結滑動,慢慢地向她移動手臂,直到握住了她的手。
“別走……”
……
回到南岸市執法局已是深夜,林大勇蜷縮在值班室睡去。
許是長途開車過於勞累,加上遇見證人過於耗費情緒,當他睜開眼時,天已大亮。
他胡亂穿上衣服,踉踉蹌蹌奔出屋,一把推開刑偵支隊辦公室的門。
“早啊,林哥。你要查的那人信息已經收集到了。鄭文兵,40歲,哈爾濱人,未婚,家人呢現在隻剩下弟弟。”歐陽菁道。
“快,叫他過來!”
“聯係過了,他弟弟說不要救了,讓我們隨意處理,就這樣。我看過了,這個人有案底,年輕時候是小混混,打架鬥毆無惡不作,也許是罪有應得吧。”
歐陽菁道。
“可,可他是我的證人!”林大勇吼道。
“什麼意思?”
林大勇沒有回答,徑自離開執法局,開車直奔醫院。
然而,他跑遍所有病房,都不見鄭文兵的身影。
“不好意思,您送來的病人,淩晨3點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