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強登時被堵住了。
薑德海在一旁看得偷笑不已。
這之後,小男孩就沒什麼料了。
梁永強便又問了三個大人一些問題,無非汪友亮平時的表現怎麼樣,都和什麼人來往。
朱離不過是汪友亮的美術老師,實際接觸並不多,幾乎都是汪學忠和穀峻儀在說話。
不知不覺,就又提起了汪友亮毆打班主任的事。
汪學忠一想起來,就滿麵愧色,連連對穀峻儀道:“那次多虧了穀老師,要不是穀老師把小亮攔住,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子,就是害得穀老師也受了傷。”
穀峻儀靦腆地笑了笑:“我不要緊的。休息兩天就好了。”
穀峻儀越是不放在心上,汪學忠就越愧疚:“怎麼不要緊。那一回,班主任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穀老師腰都直不起來了。那個小混蛋一出手就不知輕重。”
“您不跟他計較,還替他說話,他竟然好心當成驢肝肺,還找了兩個小混混,把您和女朋友一起堵在回家的路上。唉!真是氣死我了!”
這一段聽完,四個聽眾齊齊抬起眼睛。
穀峻儀就怕朱離誤會,連忙緊張起來:“不是我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的。”
他急忙對朱離解釋清楚,“老人家誤會了。那是柏惠。”
薑德海插入問:“柏惠是誰?”
穀峻儀:“是我們學校的音樂老師,也教汪友亮那個班。”
緊接著,對朱離說完,“那天她有點兒不舒服,所以我送她回家。正好也順路。”
朱離便哦了一聲:“那後來,你們怎麼辦的?”
穀峻儀:“他們正想動手,正好柏惠的弟弟放學回家,也來了。她弟弟很機警,騙他們說已經報過警了。汪友亮他們就趕緊撤了。”
淡淡地笑了一下,“後來,就再也沒發生過這種事了。他們也就是想泄泄憤吧。那股勁兒過去後,也就算了。”
老人忍不住又是滿麵感激。
梁永強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穀峻儀稍稍回想了一下:“就是不久前,上個月底。”
梁永強又問:“那兩個小混混,你知道是誰嗎?”
穀峻儀搖了搖頭:“我怎麼會認識這些人。就見過他們那一回。”
梁永強問:“你還記得那兩個人的樣子嗎?請盡量說得具體一些。”
穀峻儀便試著回想起來,他們當時相距也不過幾步遠,看得還是蠻清楚的。
“一個大概有一米八,隻多不少。一個一米七左右,比我略矮些。高的那個,長臉,稍微年輕一些,二十五六歲吧?”
“矮的那個臉有點兒圓,年紀最大,應該有三十歲了。兩個人長得都很一般,眼神很凶。”
忽然,又想起一個重要特征。
“對了!矮的那個,當時穿的是件白色的運動背心,所以我看到他的一邊肩膀上,紋著一條蛇。”
“蛇?”
梁永強和薑德海,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睛。
梁永強連忙從懷裏拿出屍體肩膀處文身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穀峻儀隻看了一眼,就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一模一樣。”
梁永強大為驚喜。
死者的身份終於有眉目了。
從汪學忠家出來,穀峻儀和朱離便要和兩位執法者再見。
卻被梁永強搶先一步,請他們陪同去一趟柏惠家。
一是讓柏惠再確定一下那個蛇形紋身,二是看柏惠還有沒有可以補充的。
穀峻儀領著大家來到了柏惠家門口,敲了好一會兒門,才聽到柏惠疲憊的聲音。
“來了,誰呀?”
穀峻儀說:“是我。”
柏惠輕輕地開了門,在看到不僅僅是穀峻儀後,神色微微一僵。
但還是很有禮貌地笑了笑,請所有人都進來了。
一進門,朱離便聞到了一些令人不太舒服的氣味。
頭腦一昏,不自覺地皺了一下眉毛。
柏惠心細地看在眼裏,有點兒抱歉地說:“家裏又是煮藥,又有病人,好幾天沒打掃,氣味確實不太好。”
穀峻儀問:“你弟弟呢?應該放學了吧?”
柏惠的父母留在老家,這裏隻有她和還在上大學的弟弟。
柏惠蒼白著臉苦笑:“別提了。他正發著燒,是我傳染給他了。我替他向學校也請了假。剛剛吃了藥,正在房裏睡覺。”
回頭望了一下弟弟的臥房,房門關得緊緊的。
大家便連忙放輕手腳,生怕吵到病人。
柏惠要去給客人們倒茶,穀峻儀哪能讓一個病人操勞,自告奮勇地代替了她。
等穀峻儀端著幾杯茶出來,柏惠已將梁永強帶來的紋身照片看了一會兒,也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梁永強便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