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少年瘦高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辦公室前。
“朱老師。”
青陽敏言問,“我的作業有什麼問題嗎?”
朱離說道:“沒有。畫得很好。”
青陽敏言沒有一點受到誇讚的動容,他問:“那你找我來是為了?”
朱離從抽屜裏,拿出了自己打印出來的那四幅畫。
都是她半夜醒來,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畫出來的:“我想讓你看看這幾幅畫。”
青陽敏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在她臉上停留的時間稍微加長了,便默默地接了過來。
每看到下一張,都比上一張花得時間更久。
當翻到最後一張,他終於像想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樣。
微微張開了嘴,發出一聲極輕的喘息。
朱離也不是傻的。
他分明是從這些畫裏看懂了一些信息,隨即問道:“你覺得這些畫怎麼樣?”
青陽敏言沒有回答,隻是神色有些冷峻地將四幅畫卷了起來。
反而問起她來:“這些畫,你從哪裏弄來的?”
朱離雖然不是個控製狂,但也不喜歡被別人控製。
不悅地微微蹙一下眉尖,便又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問題:“你覺得這些畫怎麼樣?”
在青陽敏言有所反應之前,又加一句,“是我先問的。你不先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會回答你的。”
青陽敏言停了幾秒鍾:“邪惡。我從這些畫裏看到了邪惡。”
朱離等著他說下去。
青陽敏言:“這四幅畫是係列作,講的就是嬗變。第一幅裏的少年因為內心的邪惡,最後變成第四幅裏的豺首人身的怪物。”
朱離沒想到,他說的跟她和白曉兩人討論得一樣。
但是他還看出了那個獸首人身的怪物,其實是豺首人身。
這就說明,他比他們知道得還多,於是連忙問道:“最後的那個怪物究竟是什麼意思?”
青陽敏言一下子看穿她內心的疑問:“你以為那個怪物,是作畫的人自己虛構出來的?”
朱離一愣:“不是嗎?”
青陽敏言輕微地冷笑:“當然不是。那個怪物可不是一般的怪物。他是古埃及神話裏的一個邪神,叫塞斯(Seth)。”
見朱離低下了頭,便又提醒道,“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朱離的思緒還有些混亂。
可混亂之中,卻又夾雜著幾縷莫名的恐慌。
被青陽敏言又催促了一遍,朱離才慢慢回答:“這些畫是我畫的。”
青陽敏言不覺一怔:“是你?”
他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朱離還沉浸在自己的混亂裏,並沒有發覺,“你什麼時候畫的?”
朱離道:“就是這幾天。但是我每次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畫出來的。”
聽到這話,青陽敏言眼神裏的犀利,又漸漸散去了。
當朱離和青陽敏言,在辦公室交談的時候。
柏惠也在走廊上,攔住了剛從教室裏走出來的穀峻儀。
兩個人來到了辦公大樓後麵的空地上。
不一會兒,響起了上課鈴聲,原本熱鬧無比的校園,很快就清靜得連麻雀偶爾飛過的聲音都能聽見了。
“那兩個人是你殺的吧?”
柏惠突然發問。
直接得連一個彎都不拐,反而讓穀峻儀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