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寓大樓,薑德海還是對那個人的反應耿耿於懷。
他回頭看了一眼樓上,好像還能看到那個人似的,恨不得吐一口唾沫。
“喂。”
薑德海問陳融,“你們老板真的隻有25歲?”
陳融苦哈哈地陪笑:“馬總他,確實比同齡人要冷靜、理智得多。”
薑德海“嗤”的一笑。
如果說陳融和江允表現得既勢利又冷漠,但起碼還知道害怕。
可這個馬長森根本就像事不關己一樣,連冷漠都懶得給,至於害怕更是無從說起。
“這才不是什麼狗屁冷靜、理智。”
薑德海眼神毒辣地盯著陳融,“這是缺乏最起碼的共情能力。”
陳融頭皮一緊,不覺得又出了一腦門的汗。
“知道什麼人才會缺乏共情能力嗎?”
說到這裏,薑德海忽然停住,瞄向青陽敏言,一字一頓,“變態。”
青陽敏言也看著他,無動於衷。
傻子也看得出來有情況,何況陳融也不是白混的。
今天他已經夠倒黴的了,再也不想莫名其妙多踩一個雷。
他轉頭對梁永強道:“梁組長,我就自己打車回去了,不勞煩你們了。”
說完,便忙不迭地跑了。
“好了。”
梁永強打斷薑德海單方麵的劍拔弩張,“先上車。”
“我覺得這個馬長森一定有問題。”
薑德海一邊開車,一邊斬釘截鐵地表明態度。
梁永強:“你覺得他就是凶手?”
薑德海:“你看他那副鬼樣子,死了兩個人,還是連眉毛都不抖一下。”
梁永強歎一口氣:“光憑這一點,你也隻能說違反常理,而不能說他就是凶手。”
薑德海:“賴雅潔和顏敏死的時候,他說他都跟江允在一起。”
哼出一聲冷笑,“這麼巧?就好像他知道,會需要有人來證明自己不在場一樣。”
“反而陳融說他都是自己一個人更正常。深更半夜,午休時間,當然一個人睡覺了。”
“或者他幹脆就不用自己動手。憑他的能耐,雇凶砂仁也很簡單。”
“如果是職業殺手所為,那處理得這麼幹淨,也不奇怪了?”
青陽敏言聽到這裏,不覺地揚了一下嘴角。
雖然他什麼聲音都沒發出。
但當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自己,這些小表情在他的眼中,也會變得足夠明顯。
“你笑什麼?”
薑德海惱怒地從後視鏡裏瞪著青陽敏言。
青陽敏言便也從後視鏡裏看著他:“你是執法者,不是編故事的。”
梁永強頓時頭疼地閉上眼睛。
還沒等他穩住,車子已是一個尖銳的急刹車,搖得他差點兒一頭撞在前麵的駕駛座上。
薑德海氣勢洶洶地下了車,一把將青陽敏言拎出去。
梁永強趕緊也跟下車。
“怎麼?”
薑德海惡狠狠地拎著青陽敏言的領子,“見不得我懷疑你的同類?”
青陽敏言隻丟出兩個字:“放手。”
薑德海正想說“不放又怎麼樣”,早被梁永強搶上前來,用力地按住他的手。
薑德海知道,老組長是怕他的另一隻手,也被青陽敏言捏一遍。
雖然咽不下這口氣,他也得承老組長的情,隻得鬆開了手。
青陽敏言淡淡地整理好衣服。
梁永強穩住大局:“先等現場調查出結果再說。”
片場人來人往,現場勘察的難度很大。
本來梁永強也沒抱太大的希望,沒想到竟然真有收獲。
在淋浴器的水箱蓋上麵,提取到了右手完整的五枚指紋。
比對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薑德海親自去取了報告,“啪”的拍在青陽敏言的麵前。
青陽敏言垂下眼睛,正好掃到結果:是馬長森的指紋。
薑德海很是揚眉吐氣:“我早說了,就是那姓馬的。”
青陽敏言並不著急,拿起報告,從頭到尾仔細地看起來。
薑德海抱起胳膊,隨他看。
報告可不會騙人。
“梁組長。”
青陽敏言合起報告。
“如果你想憑這個結果去抓人,我勸你還是算了。”
薑德海眉毛一抖,正心頭火起,但眼角的餘光,竟然看到梁永強也是沉著臉,兩條眉毛皺得緊緊的。
“不是吧,組長,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他有點兒受打擊。
“馬長森那天,可是信誓旦旦地說絕對沒碰過水箱的,可是現在在水箱上找到了他的指紋,擺明了就是他在說謊!”
“如果他心裏沒鬼,為什麼要說謊?”
梁永強也很掙紮,“可你不覺得奇怪嗎?即便是馬長森做的,為什麼會在水箱上留下指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