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結果出來的時候,錢玉柱車禍現場附近的監控排查工作,也有了結果。
雖然非主幹道上監控有限,但是通過沿途一些商店自有監控的彌補,還是找到他是從距離車禍現場,大概十來分鍾距離的某個小區走出來的。
說是某個,是因為同地段隔著一條馬路有兩個小區。
一邊是超過二十年的老小區吉祥園,以六七十個平方米為主的經濟適用房。
一邊是近幾年剛建的新樓盤碧雲居,以一百多個平方為主的中高檔住宅。
薑德海:“這兩個樓盤差距挺大的,怎麼弄到一起去了?”
梁永強取下老花鏡:“那是你們年輕人現在的看法。二十年前,吉祥園可是整個城區數一數二的好地方。”
“吉祥園……”
朱離低低地念叨,“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可就是急忙想不起來,隻好歎一口氣,“老了老了,腦子不頂用了。”
聞言,梁永強嗬嗬一笑。
青陽敏言:“不知道就別說,擾亂偵查方向。”
朱離氣結。
薑德海關注的卻是另一個:“碧雲居?那個撞死錢玉柱的女司機,戴倩,不就住那兒嗎?”
真夠巧的。
雖然是錢玉柱自己闖的紅燈,但撞死人,對戴倩的衝擊還是很大,特意跟公司請了幾天假在家休養。
但沒想到,薑德海帶著青陽敏言和朱離找上門去,前來開門的卻是一個男人。
看到男人的臉,薑德海愣在當場。
青陽敏言眉頭輕輕一聳,朱離也是看了又看。
眼前人竟然跟劉英案裏的第一個嫌疑人——送快餐的喬誌新長得很像。
但奇特的是,又能讓人很清楚地明白隻是長得很像,而並不是同一個人。
直到對方疑惑又禮貌地先開口問道:“請問你們是?”
薑德海才驚醒過來,連忙表明身份。
男人隨即熱忱地請他們進來坐,一會兒又從臥室裏,扶著穿睡衣的戴倩走出來。
戴倩將廚房指給他看,他便很快地沏茶出來招待客人。
戴倩介紹:“這是我男朋友,餘自明。”
薑德嘴上沒說什麼,眼睛還是瞄向他。
餘自明唯有茫然地和戴倩對視一眼,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這一笑,更像喬誌新了。
但五官如此相似,言談舉止卻大相徑庭。
喬誌新常年風吹日曬,膚色黝黑,又因為受夠了各種奇葩客戶的刁難,舉止雖難免粗魯但又不失小心,或者說有點兒畏縮。
餘自明則白皙得多,一看就不是靠苦力過活的。
即便麵對他們奇怪的探視,也落落大方,算得上彬彬有禮。
也許就隻是長得像的陌生人吧。
薑德海努力先將縈繞在心頭的那一絲詭異,和疑惑放在一邊。
先問起此行最重要的問題:“我們來,是想再跟你確定一遍車禍那天你的行車路線。”
戴倩一抬頭,便有些抵觸:“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薑德海正要解釋,就聽餘自明笑著先道:“你放輕鬆一點兒,沒關係的。這隻不過是執法者調查的標準程序,不管誰都會問好幾遍,隻要說的是真話,就不會有出入。不是針對你。”
戴倩放鬆了一些。
薑德海看向餘自明:“你倒是挺了解的。”
想起相似的對話,也曾發生在他和喬誌新之間,心念一動。
隨即加一句,“以前我們打過交道嗎?”
餘自明連忙笑著擺擺手:“沒有沒有,我隻不過看電視裏都這麼演。”
薑德海不太相信。
但是現在電視裏確實演得太多,他也沒有真憑實據就說人家撒謊。
說不定就是他在疑人偷斧呢?
還是先回到正題上來。
戴倩便將車禍那天的行車路線,又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那天她調休,大概十點左右出門,準備到新開的超市去買點兒生活用品,因為抄近路就沒有走大路。
開到出事地點時,正準備接男朋友(也就餘自明)的電話,就是一低頭的工夫,撞上了闖紅燈的錢玉柱。
沿途商店的監控,基本可以驗證她的路線,和錢玉柱走的路線並不一樣。
也不存在她能一路跟在他身後,伺機而動的可能。
戴倩手機裏的那通電話,也顯示是十點零五分打來的。
她今天所說的,和之前所說的完全一致。
薑德海不得不承認,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戴倩沒問題。
除了她住在碧雲居?
可也隻是錢玉柱有可能走出來的兩個小區之一。
以及還有一個,跟上一個案件的嫌疑人長得很像的男朋友,在車禍發生時,正好打過電話給她?
但是這些,又好像跟現在的案子沒什麼必然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