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離：“你還記得在地鐵站，我讓你推我，情景重現嗎？”
羅碧薇：“當然記得。為了還原八歲小孩子的真實情況，我還特意蹲了下來，隻用了三分之一的力氣。”
朱離：“沒錯。你之所以要這麼做，就是因為成年人從背後推人，和八歲小孩子從背後推人，受害人無論是受力點、還是受力角度都會不一樣。”
“最終必然會導致受害人，跌出去的情況不一樣。說白了，就是在我們普通人的眼裏，跌出去的姿勢不一樣。”
羅碧薇恍然大悟。
的確，她情景重現時，朱離被推出去的樣子，和湯寶玲在監控裏被推出去的樣子，有著明顯的差異。
朱離被推在腰上，是腹部往前一挺跌了出去。
而湯寶玲被推在後背上，是整個人前傾著衝了出去。
羅碧薇：“推湯寶玲的不是小孩子，是個成年人。”
“推她的人是……”她看向男人，“他？”
那麼，下一步的推理也很明顯了。
站在當時的那個位置上，能夠推到湯寶玲，還悄無聲息地嫁禍到一個八歲孩子頭上的，必然隻有……
“你是站在黃靜母子後麵的那個人！”
男人用微笑默認。
羅碧薇：“你故意加劇黃靜和湯寶玲的爭執？”
她不明白，“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男人：“因為好玩兒啊。”
“不要這麼嚴肅嘛，就當是看真人表演啊！”
“就像小孩子總喜歡去迪士尼樂園看表演，我呢，我就喜歡在人間樂園，看你們表演。”
男人從神態到語氣都充滿了興奮，令羅碧薇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冷。
朱離也覺得冷：“你抓她們，就是為了看她們爭個你死我活。站台上那點兒摩擦，隻能算是前戲罷了。”
男人：“對。”
朱離：“你在地鐵站看到黃靜和湯寶玲爭執，因此選中了她們；也是在地鐵站看到羅碧薇推我，因此又選中了我們。”
男人：“對。”
朱離：“你抓我們，也是為了看我們爭個你死我活。”
男人：“全對。”
朱離不覺停住。
羅碧薇顫抖的手心，又出了一層冷汗，不知不覺地看了一眼，一直沒動過的湯寶玲。
你死我活？
不如說是你死，我也別想活。
不過都是用生命，給這個男人製造一場開心。
朱離：“但是你錯了。黃靜和湯寶玲有矛盾，我和羅碧薇卻沒有。剛才我也說過了，在站台上的那一幕，隻不過是情景重現。羅碧薇並不是真想推我，恰恰相反，她是在幫我。”
“不，是你錯了。”
男人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你們兩個之間的矛盾，比她們兩個的可大多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朱離和羅碧薇，“我第一眼看到你們的時候，就看穿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心口一窒，無語地看了對方一眼。
男人大笑起來：“我可不會無中生有。我是給你們一個機會，把真正想對對方做的事，做出來而已。”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羅碧薇：“你對黃靜和湯寶玲也是這麼做的吧？”
男人：“你想說，我所做的對她們有用，可對你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