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
樓道裏一片安靜,隻有各家的飯香飄來飄去。
送外賣的小哥,拎著盒飯,三腳兩步地跑上樓,敲了敲門。
“您好,您的紅燒肉蓋澆飯到了。”,
門裏,傳來一個年輕男人悶悶的聲音:“你放在門口好了。
送外賣的小哥很習慣地道:“好的。盒飯是在規定時間裏送到的,麻煩您給好評。”
便後退一步,將盒飯放在門前,轉身下樓了。
不一會兒,門開了一角。
但盒飯不在男人觸手可及的地方,他隻得將門打開得更大一些。
剛走出來彎下腰,忽然從樓上樓下,同時衝出好幾個人,一把將他按住!
男人驚得大叫著掙紮,那盒紅燒肉蓋澆飯,也被一腳踢爛。
之前的外賣小哥一把扯掉帽子,中氣十足地大吼一聲:“執法者!市刑警隊重案組!”
原來是張強,“車健,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
沒想到連名字都被報了出來,男人頓時低著頭,不敢動了。
薑德海連忙帶人衝進屋裏。
卻冷不防驚得站住,隻見客廳裏,四仰八叉地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臉朝裏歪著,血水還在不停地向門口淌過來。
那一瞬間,他隻覺得心髒猛地一縮,眼前的一幕,竟然和劉英被擊斃的那一幕重疊了。
一樣不停流淌的鮮血,一樣動也不動的人……
“快叫救護車!”
同事的吼聲,及時驚醒了他。
薑德海衝上去,按住男人身上最大的傷口,撥過他的臉。
男人滿是血汙的臉,依然清晰可辨,是他們要找的人——車健。
薑德海心口一沉:那外麵的是……
還沒來得及想完,外麵陡然發出驚呼,騷亂又起。
薑德海趕緊衝出去,正見之前的男人,竟然甩開了張強等人的束縛
一縱身,頭也不回地從樓梯上跳了下去。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那種感覺就像一腳踩空了一樣。
眼睜睜地看著男人,砰地跌落在下一層樓梯中間。
再像隻皮球骨碌碌地滾下去,一頭撞在樓梯拐角的牆上。
男人不動了,頸部和背部幾乎折成了直角。
不用法醫來,大家都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一時間,沒人反應得過來。
好幾雙眼睛,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幾秒鍾前還生龍活虎的屍體。
樓道裏,隻剩下一道道粗重的喘氣。
然而還嫌這一切不夠糟糕似的,留在屋裏的同事,匆匆地走出來一個。
“車健死了。”
薑德海瞳孔一緊,也唯有長歎一聲:雪上加霜也不過不如此了。
一個小時後,梁永強、老法醫、青陽敏言、朱離……
所有人都到齊了。
張強把所有的情況,也都向梁永強等人彙報完了,薑德海的腦子還暈乎乎的。
他還沒搞明白,一件普普通通的傷人案,怎麼突然變成了雙屍命案?
他們先是根據車健說的方言,查到他是老城南區的人。
然後,將老城南區,通向龐豔家的幾條公交線路的行車記錄,都調查了,找到了車健的身影,。
最重要的是,找到了車健上下車的地點。
再通過在附近的排查,成功找到車健的家。
最後就是設伏,由張強假扮送外賣的小哥,騙車健開門。
每一個環節都順理成章,怎麼偏偏到了結果突然暴走呢?
薑德海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他是真想不通。
梁永強見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準備得多麼充分,執行得多麼妥當,意外總是會有的。”
“而且,如果不是你及時找到了車健,恐怕屍體臭了,也沒人知道。”
薑德海知道梁永強是在安慰他,勉強一笑。
關於車健的死,老法醫也沒啥好說的。
現場雖然慘烈,但一目了然。
車健的傷集中在後背,足足被捅了九刀。
凶手,也就是跳樓而死的那一位,趁車健背對著他突然動手。
車健沒能反抗就被殺死(也可能不是當場死亡,還略略堅持了一會兒),癱倒在地。
至於凶手,拒捕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