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芷栩夾著煙,停住手上的動作,盯著他。
“南縣這屁大的地方,很多人都認識我,但並不是哪一個都非要我死。”
封崢說著話,抬手拿過她指尖的煙頭,塞進自己嘴裏,眯著眼朝她笑笑。
“如果這些人因為這點事就想讓我死,那我必定是擋了誰的路。”
封崢吸了口煙,說道。
張芷栩:“敢讓一個執法者死,這七姐很有來頭,背後的人……網很大。”
“既然如此,不如我直接跳網裏去。”
封崢盯著煙頭的猩紅,“省時又省力。”
透過猩紅看向彼此,張芷栩沉吟:“你是說……老刀?”
看來是她低估了他,利用她找老刀開始,就是一個局,而他以身試局。
“他在南縣紮的這麼穩,真的隻是靠裝慫嗎?”
“網若是收緊了怎麼辦?”
張芷栩當然知道老刀不似表麵這般,輕而易舉拿到聯係方式。
封崢又怎麼能不留一個後路,看來是她多餘的擔心了。
封崢低首看向她的腰間,勾唇:“不是還有一個匕首?”
“說給你用了嗎?”張芷栩嗤笑。
“在他們眼裏,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封崢的眼裏噙著笑,一瞬不瞬地看她。
張芷栩勾唇:“嗬。”
封崢:“別不承認。”
“那明天……”
他搖搖頭:“不急,總得讓人家有下一步計劃。”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無言。
一旁的柯仁,仿佛雞聽鴨語,全程懵逼。
是夜,涼如水。
有人在暗處織網,有人便要入網破巢。
封崢開車將柯仁送回了隊裏的宿舍,才又驅車去了小賓館。
張芷栩下了車,往前沒走兩步,就聽身後再次傳來車門聲,還未回頭,身側就貼近一人。
“折騰一晚上,你不回家睡覺?”張芷栩腳步未停。
封崢亦步亦趨:“睡啊!”
張芷栩側眸看他,滿臉都是幾個意思?
“去你那上個藥。”說著他便要撩起衣服。
張芷栩笑:“我以為封執法者是鐵打的。”
“嗯?”封崢湊近,“此話何意?擔心我?”
張芷栩頓住,盯著封崢痞氣的笑容,撇嘴:“腦回路很奇特啊!封執法者。”
封崢歎氣:“我更喜歡前幾次遇到的你。”
張芷栩自是沒有理他,快步進了小賓館,上了樓梯。
剛進門,封崢就被推在了門邊上,張芷栩把唇磨在他耳邊:“前幾次是什麼樣子?”
封崢順勢一摟:“勾引我的樣子。”
“你知道就好。”
她皮笑肉不笑地脫離了他的懷抱,邊說邊開了房間的燈,“女人是善變的,信不得。”
“有道理,所以你趕來救我,也不要當真?”
張芷栩打開抽屜拿出藥箱,重重地落在桌麵上:“你走吧,我看你沒什麼事。”
封崢翹起眉梢,甚有幾分得意,卻乖乖過去坐在桌子上。
她看著他嚴絲合縫的髒衣服,努嘴示意,封崢低頭,三下五除二抬手脫了外套和內衫。
小麥色的肌膚暴露在眼前,胸前和腹部的肌肉處,有幾道明顯的紅紫色長痕。
張芷栩神色無恙,手裏拿著兩根醫用棉簽蘸取消腫藥水,然後貼近他的身體,深棕色的藥水抹在身體上,顯而易見。
封崢老實地坐在桌邊,看她一遍又一遍地塗抹藥水。
這個女人像個切割多麵的鑽石,外貌就足夠絢麗,除了嬌笑惑人,還能冷豔狠絕,不僅頭腦聰明,而且心思細膩。
他以為自己隻是對她產生興趣,可現在他貌似在心疼她。
微弱的呼吸噴在他的身體上,濕熱且癢。
“好了!”
封崢受不住,握住她的手臂,止住了動作。
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張芷栩,半彎著腰往前傾了下,半個臉頰蹭在了他的胸膛上,頭頂傳來他的揶揄。
“怎麼了?我身材是不是不錯?”
張芷栩心下一顫,頭一次心跳竟然不受自己控製,他胸膛硬邦邦的帶著溫熱。
她迅速直起身子,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後背。”
封崢收不住笑,聞言轉身,整個後背對著她。
之前的刀傷已經愈合,可幾條棍棒的痕跡比前麵更為嚴重。
她順勢看下去,眼神落在腰後的褲腰上,一怔。
一把黑色的手槍別在那裏,這是他今天的防備嗎?
也是,聽說他可是神槍手。
半晌未動,封崢的催促傳來:“心疼了?”
一如既往地痞裏痞氣。
他話落,後背的疼痛感便襲來,齜牙咧嘴的,尋思這女人還挺狠!
張芷栩收回手,把棉簽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好了!”
她準備後退,給他穿衣服的空間,卻不想被他一把摟進懷裏,封崢貼緊她的後背,下巴放在她肩頭。
“謝謝。”
他難得地認真,“我能吃塊糖嗎?”
張芷栩想動,卻被摟得更緊。
“算了,張芷栩。”
他喚她,竟生出一絲溫柔,“我好像真對你感興趣了。”
“你之前說過。”
“不一樣,現在的感興趣是喜歡。”
他沒什麼好隱藏的,以前是不曾體會,沒有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