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輛麵包車後麵,徐隊和法醫老劉正蹲在屍體前麵,神情認真而又專注。
“徐隊,怎麼樣了?”林盛嶼開門見山地問。
徐隊抬起頭來,驚訝地看了林盛嶼一眼,“你小子來得倒快。”
隨後,他站了起來,“目前懷疑是酒駕導致的車禍。
“意外?”林盛嶼挑了挑眉。
徐隊點了點頭,“有待進一步屍檢考證。”
“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叫牧峰,男性,今年三十五歲,家住在臨江路37號,已經通知家屬來認屍了。”
徐隊直接打斷林盛嶼道。
並給他遞來一本駕駛證,“這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
“37號?”林盛嶼瞪大了眼睛。
“咋了?拿去,你自己看。”
徐隊有些惱怒地示意他拿去自己看,他以為林盛嶼不相信他。
林盛嶼在旁邊的警員身上,抓起一個手套,接過濕漉漉的駕駛證,眯著眼睛看了看。
隻見駕駛證上的一寸照上,是一個臉龐瘦削,看起來有幾分帥氣的中年男子,和正地上躺著的那位好像有些不太像。
林盛嶼想,也許是胖了,臉肥了,還有些浮腫,所以看起來才不像。
不過,上麵的地址,的確寫著臨江路37號。
之所以他會很驚訝,是因為他哥哥林盛毅住在對麵的38號。
此時,徐隊接到去醫院的警員的電話。
說是死者的妻子目前還在醫院,不能來現場認屍。
但通過駕駛證上的照片,她很快就確認了,死者正是她的丈夫牧峰。
法醫老劉認為,應該把屍體帶回執法局進行屍檢,便帶著幾名年輕的法醫,把屍體抬上了麵包車。
沒過多久,沉在江底的黑色奔馳車也被打撈上來了。
腥臭的江水從洞開的車窗裏流了出來。
林盛嶼發現車轎車的擋風玻璃已經碎了。
如果這次事故是車禍的話,也許是車禍發生的時候造成的。
他對那輛車並不抱什麼希望,認為在水裏泡了一夜的車裏,估計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結果,在幾名警員的一番查看下,果然不出林盛嶼所料,車裏除了有一瓶小小的安眠藥外,啥也沒有。
“有沒有看到死者的手機?”林盛嶼眨了眨黑沉的眼睛問道。
徐隊攤了攤手,歪著頭說,“這事兒我也納悶呢?現在誰還不帶手機在身上啊!”
“確實有點奇怪,但也不能排除被水衝走了,或者死者壓根就沒帶手機在身邊的可能性。”
徐隊點了點頭。
林盛嶼陷入了沉思,死者為什麼要把一瓶安眠藥帶在身邊呢?
安眠藥是助眠藥品,根本不能隨便亂吃,一般在需要睡覺的時候,才會服用的藥片。
死者卻將安眠藥隨身攜帶,的確有點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帶著這個問題,林盛嶼想直接問問牧峰的家人,順便了解了解情況。
可是,徐隊提醒林盛嶼,想見牧峰的家人,必須去市人民醫院。
雖是這麼說,但林盛嶼仍然開車往牧峰家駛去。
不到十分鍾,牧峰家的別墅就矗立在林盛嶼的麵前。
別墅的麵積並不大,兩層半,外帶一個小小的院子,外牆是白色的,上麵鋪了一些天藍色的瓷磚做為裝飾。
院子裏麵的三角梅開得非常燦爛,長長的枝丫,正調皮地彎著腰把頭探出鐵欄杆。
林盛嶼拉了拉鐵門,黑色的鍛鐵大門緊閉著,紋絲不動。
而大門的兩側,分別放了四個足球般大小的圓形陶製花盆,裏麵盛開著一些不知名的花。
不過林盛嶼自己看了一下,又發現不對,不是兩邊都有四盆花,是左邊有四盆,右邊卻隻有三盆。
地上凹痕裏的泥是深色的,這意味著這個地方也曾有一盆花,隻是不知是什麼原因,這盆花不見了。
林盛嶼蹲下身,發現地上有些細小的殘留的陶質碎片,心想難道花盆被摔壞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又和本案又有什麼關係呢?
正當他搖頭笑了笑,抬起頭打算看看周圍的建築的時候,
卻無意中看到身後的那棟樓上,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盛嶼發現,哥哥林盛毅右手端著一杯咖啡,左手插在西褲口袋裏,看起來很悠然地站在陽台上眺望著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在樓下。
林盛嶼隨意地朝他吹了聲口哨。
林盛毅立馬轉過身來,眼裏卻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
走進哥哥林盛毅家後,林盛嶼發現哥哥已經替他準備好了一杯酸奶。
他不愛喝咖啡,哥哥是清楚的。
林盛嶼抓起杯子,一口就幹掉了。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林盛毅嗓音溫潤而平和地問。
“沒來多久。”林盛嶼不自在地擦了擦嘴唇。
林盛毅和林盛嶼性格不太像。
他安靜沉穩,言行舉止溫文爾雅,不抽煙不喝酒,還有嚴重的潔癖。
作為一名小學教師,兼暢銷書作家,他最大的興趣是看書寫作。
偶爾周末會去野外,研究鳥類和昆蟲。
兩人相差將近十歲,哥哥林盛毅卻依然未婚。
聽母親說,哥哥一直忘不了自己大學時的初戀。
林盛嶼環顧整個客廳,裏麵裝修得如此有格調,不免感歎道,“哥,這房子裏也需要一個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