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手機顯示收到了短信。
他瞥了一眼手機,上麵顯示“寧富街道46號”幾個字。
……
牡嵐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已經身心俱疲了。
她拖著肥胖疲憊的身體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喝完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在醫院的時候,她去找過醫生,問了弟媳方玉萍的病情。
醫生告訴她,這病幾個月前查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晚期了,能拖到現在就已經是奇跡,估計沒多少日子了。
說來慚愧,以前母親在世的時候,很不喜歡玉萍這個媳婦,連帶著她也莫名其妙地對玉萍有些不滿。
再說了,他們兩家本來也很少走動,所以自玉萍生病以來,她也沒怎麼費心去照顧她。
不過,聽到醫生的這番話後,她開始有些怨自己,怨自己沒能早點幫幫這個女人。
也許當初第一次聽說弟弟要和她離婚的時候,她就應該表明立場,極力反對弟弟的這種想法,而不是對此不聞不問,不置一詞。
最令她擔憂的是,如果玉萍真的不在了,孩子該怎麼辦?
眼下弟弟剛走,如果玉萍又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
倘若真的到了這一步,牡嵐簡直無法想象,這好比天塌下來了,孩子該有多痛苦,這些事情,恐怕會成為他這一生的痛。
突然,她想起昨晚兒子和弟弟喝酒喝醉了,似乎現在還沒有起床。
她敲了敲兒子房間的門,可是沒人應門,所以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屋裏一股怪味,窗戶和窗簾關得緊緊的。
她打開燈,看到兒子歪著腦袋睡在床上,想把他叫醒。
沒想到剛走到床邊,就感覺自己踩到了什麼東西,腳底軟軟臭臭的,她退開一步,發現原來是兒子的嘔吐物。
她皺起了眉,脫了襪子,嘴裏念叨,“哎呀,你這個臭小子,弄得到處都是!”
她輕輕地拍了拍兒子的臉,兒子轉過身去,嘴裏嘟腦著什麼。
見兒子不醒,她又起身將窗簾拉開,打開窗戶通風。
“兒子,趕緊給我起來,都下午了。”牡嵐又是推又是拍。
“別吵,煩死了。”兒子用力拽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你給我起來。”牡嵐又把被子拽了過來。
兩人僵持了很久。
兒子才怒氣十足地揉眼醒了過來,抱怨牡嵐太吵。
牡嵐去衣櫃找了一身衣服,扔在床上,讓兒子去洗澡。
兒子懶懶散散地站了起來,拿起衣服,往浴室走去。
牡嵐正想整理兒子的臥室,聽到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有人走了進來。
牡嵐聽到動靜後,頭往外看,原來是如嬌回來了。
陳如嬌,是牡嵐死去的丈夫的外甥女,今年才二十一歲,長相甜美,個子高,人又瘦,性格也討人喜歡。
目前在臨城讀大學,和牡嵐的兒子牧成,是同一個大學。
這孩子太可憐,家裏經濟條件不好,平時連生活費也是她給。
如嬌經常會來家裏住,在牡嵐心裏,甚至把她當自己的女兒般看待。
而如嬌也很懂事,平時比兒子回來得還勤,沒事就會回來陪她。
牧嵐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就好了。
不過,今天如嬌看起來有點怪怪的,一大早從學校回來後,就一直窩在房間裏,不像往常一般很有活力。
人看起來病懨懨的,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去了。
“原來是如嬌回來了!”牡嵐臉上堆著笑說。
“舅媽……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晚啊!”
陳如嬌說話的聲音很小,聽起來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牡嵐走近了才知道,如嬌的臉色蒼白,臉嘴唇也是紫色的,額頭上不停地冒汗,看起來像個女鬼。
“哎喲,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發燒了……”牡嵐大驚失色地說。
如嬌把頭轉向一邊,長長的頭發遮住了臉,“嬸嬸,沒事,我……我隻是有點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怎麼能行呢,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嬸嬸,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
牡嵐一愣,“既然這樣,那你先去休息,我去給你煮一杯薑湯吧!”
她正想去廚房,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開門後,她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和普通人不一樣,人很高,身體又強壯,雖然年輕,但是眼神卻像一把刀似的銳利。
牡嵐在菜市場買菜,見過的人多了去了,直覺告訴她,這人來曆絕對不簡單。
“您好,請問您是牡嵐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有力,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她。
“是是,我就是。”牡嵐咽了口唾沫。
“我是刑警隊的,姓林。”
“刑警隊的……姓林?”牡嵐嘀咕一句,想起今天在醫院遇到的那個執法者。
她覺得,會不會是那個執法者,把弟弟牧峰昨天在家喝醉了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但轉念一想,兩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會不會是在不一樣的部門。
而站在門外的林盛嶼,則疑惑地看著牡嵐。
大概不知道,為什麼牡嵐的臉色會那麼難看。
“您這是怎麼了?”林盛嶼問道。
“噢……沒什麼,隻是我今天已經遇到一個林執法者了。”
“遇到了一個林執法者?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