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晨站了起來,想離開。
牡小宇抱著他的腿,“我求你了,不要把我留在這個地方。”
陳江晨一腳把牡小宇踢開,喝道,“滾開!”
突然,牡小宇用力奪過陳江晨手中的匕首,迅速地站了起來。
“把匕首給我!”陳江晨怒不可遏地說。
說完,他想從牡小宇的手中把匕首搶回來。
可是牡小宇反射性地一揮手中的匕首,就劃傷了陳江晨的手。
陳江晨疼得大叫了一聲,捂著鮮血直流的傷口,“你他媽的真是找死,不想活了是吧?”
牡小宇用雙手緊緊地拿著匕首,一步一步往後退,“你不要過來!”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他怒氣十足地走到牡小宇的身邊,直接奪走了牡小宇手上的匕首,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扇了牡小宇一巴掌。
牡小宇直接飛也似的倒在了地板上。
就在陳江晨抓起他的衣領,想要揮手再打他一巴掌的時候,他看到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房子裏。
……
市人民醫院,牡嵐孤身一人坐在手術室的走廊上,整個人已經心力交瘁。
從執法局做完登記後,她就接到醫院的電話通知,說是方玉萍的情況很糟糕,目前生命垂危,需要立刻進行手術急救。
不過,在進行手術之前,他們需要家屬簽字,所以院方希望牡嵐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醫院。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大門,卻仍然緊閉著,沒有一個人從裏麵開門出來。
在這期間,牡嵐過得很煎熬,手腕上的手表每響一下,就好像有一支箭從她心裏射過。
她一直在責怪自己。
怪自己當時太心急了,不該失去了該有的理智。
假如她沒有失魂落魄的把牡小宇失蹤的事情告訴方玉萍,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了。
一想起死去的弟弟,和失蹤的牡小宇,牡嵐的眼淚就沒有停過。
如果方玉萍出現了意外,或者牡小宇也出現了意外,這輩子恐怕她無法原諒自己了。
她一直撥打兒子陳江晨,和外甥女陳如嬌的電話,結果手機顯示兩人都關機了,連執法者也說找不到他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在自己需要他們的時候,都不見了?
牡嵐越想,心裏越覺得空落落的,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扭轉眼前的局麵。
由於牡嵐過於疲憊,一整天都在擔心這,害怕那,所以,她頭疼的毛病又開始發作了,整個腦袋就像開裂似的隱隱作疼。
突然,她想起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先是她的丈夫意外死去,接著她的女兒又離開了這個人世。
她的心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忍受的刺痛,就好像有人用刀,在她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一刀。
再也沒有什麼痛苦,能比得上這種心口滴血般的痛苦了。
她記得非常清楚,五年前,在女兒死的那一刻,她也是這種感覺。
牡嵐開始變得更加緊張,坐立不安,她覺得,一定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再一次拿出手機,給兒子撥了一個電話。
可是,手機顯示,對方還是處於關機狀態。
……
牡小宇沒有看錯,是陳如嬌走了進來。
她在危急的時刻,用力抓住陳江晨的手,像幽魂似的出現在房子裏,阻止了陳江晨對他繼續施暴。
這一幕,是多麼的不真實啊!
“給我住手!”陳如嬌魄力十足地命令道。
陳江晨將陳如嬌粗暴地推開,“管你屁事,給我滾開!”
說著,他又抬起手,想抓起牡小宇揍,但陳如嬌繼續抓著他的手,阻止了他。
“小宇,快跑,快點!”
牡小宇一聽,馬上爬了起來,他遲疑了一下。
可是,陳如嬌大喊道,“快呀!”
牡小宇這才邁開腿,拚了命地往外麵跑。
這一次,他沒有往密林裏逃跑,而是沿著那條上山的小路,往山下跑。
在逃跑過程中,他摔倒了很多次,每一次卻又堅強地站了起來。
他腳上沒有穿鞋,路上的石子像刀尖似的刺穿他的腳底,路上的荊棘劃傷他柔嫩的肌膚。
縱然每跑一步,他都必須忍受著鑽心般的疼痛,他也不會停下來。
他的神經早已麻木了,似乎已經失去了疼痛的感覺。
他隻想安全地逃回家,在媽媽得知自己失蹤後,回到媽媽身邊。
不過,他有點擔心陳如嬌,此時的陳江晨,已經是個死去理智的瘋子了,陳如嬌會不會出事?
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陳如嬌是和陳江晨一夥的,不是什麼好人。
就比如昨天下午,她還在學校,逼迫他說出一年前發生的事情。
卻沒有想到,剛才陳如嬌會在危急的時刻幫助他。
一想到這件事情,他就忍不住懷疑,這會不會是陳江晨和陳如嬌計劃好的,兩人故意演一出戲?
可是,剛才的場麵明顯不是假的,陳如嬌的確在幫助他。
一想到陳江晨手上的匕首,牡小宇就感覺很恐懼。
萬一陳江晨真的用那把匕首,傷害陳如嬌怎麼辦?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恐怖的晚上,陳江晨用手死死地掐住陳如嬌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