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了點頭,拿出一張名片,“我姓吳,是一名心理醫生。”
小李收下名片,看了一下,放進自己的口袋。
“如果你沒事的話,我還有事情。”他笑了笑,邁開雙腿,想往前麵走。
“等一下!”
小李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一臉疑惑地望著吳醫生。
吳醫生笑了笑,看了一眼牡嵐家的門,“可否借一步說話,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他們走到離牡嵐家不遠的一個小巷子裏。
吳醫生從包裏拿出手機,翻開新聞,找到陳江晨的照片,“前幾天我見過他,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陳江晨,你真的見過他?”
“真的,前幾天他來過我的診所。”
這意味什麼呢?陳江晨去過一個心理醫生的診所。
“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那天他們來找我,是否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有關。”吳醫生語氣憂傷的說。
“他們?”
“是啊,陳江晨曾經和另外一名女孩來找過我。”
之後,吳醫生告訴小李,陳江晨來找她的目的,是為了問牡嵐的病情。
但處於保護患者的隱私,她沒有告訴小李牡嵐的病。
“現在,我不耽誤你時間了,不過日後你有什麼要問的話,隨時可以來我診所找我。”
而此時,陳曉芬已經從牡嵐家打開門,並往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李和吳醫生談完後,再次走到牡嵐家的門口。
他敲了敲門,結果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在門的那邊,牡嵐麵部毫無表情地關上了廚房的門。
她聽到外麵的敲門聲,卻無動於衷。
她心裏非常清楚,她兒子回不來了。
於是,她沒有任何猶豫地擰開了天然氣灶的按鈕。
陳江晨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法醫老劉認為,陳江晨極有可能死於自沙。
在陳江晨身上,警方隻發現了一張銀行卡,而這張銀行卡的主人,卻是牧峰。
值得一提的是,在現場,警方沒有找到陳江晨的手機。
另外,警方發現,陳江晨還欠了一筆網絡貸款,目前還沒有還款。
事情突然變得非常清晰。
按照徐隊的猜測,前幾天,他們在郭乾坤家裏,發現了牧峰的房產證等證件。
現在又在陳江晨身上,發現了牧峰的銀行卡。
牧峰遇害當天,又是和陳江晨喝了不少酒,他懷疑這是一場蓄意謀殺。
而且犯罪嫌疑人,就是陳江晨和郭乾坤。
為了還清網絡貸款,陳江晨和郭乾坤合謀,本想趁牧峰喝醉的情況下,混進牧峰所住的別墅裏弄點錢。
可是,他們進入別墅後,卻被牧峰發現了,因此發生了肢體衝突,陳江晨失手將牧峰推倒,撞在了茶幾上。
那晚牧峰正好喝了不少酒,然後又回家和方玉萍產生了衝突,被方玉萍砸傷後腦勺,所以不太清醒,自然不是陳江晨的對手。
至於,為什麼牧峰的內體有安眠藥的成分。
徐隊認為,應該是牧峰和陳江晨喝酒的時候,陳江晨趁牧峰不注意,將安眠藥放進牧峰的酒裏。
一般來說,服用安眠藥後,一個小時之後才會起效。
從陳江晨家,離牧峰家開車四十來分鍾就可以到達。
而牧峰回家待了一段時間,所以有可能離開家後,安眠藥的藥效,就開始慢慢起作用了。
也許是牧峰沒有完全陷入昏迷,陳江晨和郭乾坤進入別墅後,牧峰有所察覺。
意外發生後,陳江晨和郭乾坤唯恐事跡敗露,所以將牧峰的屍體連著車子一起開進烏浦江裏,試圖讓車子沉進烏浦江裏,以此藏匿屍體。
隻是,他們沒想到,正好第二天一早有人開船,在烏浦江裏打魚,發現了屍體。
所以,陳江晨的砂仁動機非常簡單,隻是為了能獲取錢財,還欠下的網貸而已。
辦公室裏,林盛嶼坐在徐隊的辦公桌前,緊皺眉頭。
他手上夾著一支已經點燃的香煙,長長的煙灰落在他的大腿上。
此時,他正在想,第一次見到陳江晨,是在他去找牡嵐調查牧峰的案子的時候。
他記得非常清楚,當時牡嵐試圖隱瞞牧峰來過他們家的事情。
是陳江晨無意中說露嘴,告訴他牧峰來過他們家,還和他喝過酒。
如果陳江晨真的是殺害牧峰的凶手,那麼他不可能表現出那種驚訝的樣子。
他也不會直接告訴林盛嶼,牧峰來過他們家和他喝酒的事情。
而且,和牧峰、郭乾坤的案子一樣,他們在現場沒有找到陳江晨的手機,這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呢?
林盛嶼覺得,陳江晨不太可能是他們要找的凶手,殺害牧峰的應該另有其人。
“小林呀,你在發什麼呆呀?”徐隊說。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林盛嶼回過神來,將香煙碾滅在煙灰缸裏。
“你總是疑神疑鬼的,上次你哥哥的確是證據不足,可是這一次作案動機,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徐隊歪著頭說。
“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陳江晨就是殺害牧峰的凶手。”
“那你解釋一下,他身上的銀行卡是怎麼回事?”
林盛嶼一怔,“我無法解釋,但是,也不能憑一張銀行卡,就認定他就是凶手。”
林盛嶼理解徐隊承受的壓力。
目前的局勢,的確可以結案,但林盛嶼認為,徐隊並不是那種人。
倘若他想直接結案的話,就不會特意和他在辦公室裏商量那麼多了。
“好,既然你覺得陳江晨不是殺害牧峰的凶手,那麼郭乾坤的死,總應該和他脫不了幹係吧!”徐隊饒有興致地盯著林盛嶼。
林盛嶼摸了摸口袋裏的香煙盒,暗自思忖。
之前他們就已經開會討論過了。
按照陳如嬌和牡小宇的證詞,陳江晨一直對陳如嬌有非分之想。
得知郭乾坤和陳如嬌是男女朋友後,非常憤怒,所以對郭乾坤和陳如嬌產生了殺機。
也正因為牡小宇,不小心窺探到了陳江晨的醜惡嘴臉,所以他連牡小宇不放過。
更讓林盛嶼氣憤的是,陳江晨為了逃脫警方的追查,甚至企圖將罪責,嫁禍給自己的哥哥林盛毅。
對於陳江晨就是殺害郭乾坤的凶手,林盛嶼沒有太大異議。
倒不是因為陳如嬌和牡小宇的供詞,而是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是導致郭乾坤死亡的凶器,也差點要了陳如嬌的命。
匕首的主人,正是陳江晨。
這是鐵證,即使沒有陳如嬌和牡小宇的證言,陳江晨也難辭其咎。
如果他不是凶手,他為什麼要綁架牡小宇,又為什麼要傷害陳如嬌,更為什麼要嫁禍林盛毅?
如今,陳江晨已經死了,人死不能複生。
麵對這種死無對證的情況,事情變得既簡單,又複雜。
很多疑問,也隻能隨著陳江晨的死亡,永遠墮入了地獄。
正當林盛嶼要回答徐隊的時候,小李走進辦公室,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他記得小李一大早就去找牡嵐了。
“徐隊,盛嶼哥,有重大發現。”
林盛嶼和徐隊,都轉過頭來看著小李。
小李有點氣喘籲籲的,林盛嶼去給他接了一杯水。
“坐下慢慢說。”林盛嶼把水遞給小李。
小李一口氣把水喝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今天我去找牡嵐的時候,遇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人。”
“什麼人?”林盛嶼問。
“是一個心理診所的醫生,據她所說,陳江晨曾去過她的診所。”小李如實回答。
剛才還在悠哉悠哉地喝茶的徐隊,一聽,立即停下喝茶的動作,示意小李繼續說下去。
“你們一定猜不到,是誰帶陳江晨去那家診所的。”
“小李,你小子就別兜圈子了,趕緊說。”
徐隊擰了擰手上的茶杯,不耐煩地催促道。
小李摸了摸後腦勺,訕訕地笑了笑,“對不起徐隊,我這就說。”
他清了清嗓子,“她說是一個女孩子帶他去的,雖然她沒說名字,但我覺得應該是陳如嬌。”
“陳如嬌?”林盛嶼驚訝地說。
“不可能吧。”
徐隊咋了一下舌,臉色有點驚異,隨後陷入短暫的沉思。
“的確是陳如嬌。”
“那你有沒有問他們去診所的原因?”林盛嶼問。
小李聳聳肩,“當時她急著走,我也忙著去找牡嵐,就沒問。”
“這事可能對案情有幫助,你怎麼不問清楚。”林盛嶼責怪道。
“盛嶼哥,你別著急,我有她的名片。”
小李從口袋裏拿出名片,遞給林盛嶼,“這家診所離執法局不遠,我馬上就去找她調查清楚。”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執法者匆匆跑進辦公室。
“徐隊,接到報警電話,說是牡嵐自沙了。”
在醫院待了幾天後,牡小宇又回到了學校。
昨晚,牡小宇親眼看到陳江晨死在自己的麵前。
他身上的血液,即使在漆黑的夜晚,看起來也是那麼的鮮紅。
陳江晨的死,讓他深受震動,內心無比恐懼。
但他聽到大樓裏傳來詭異的風聲後,很快就迫使自己鎮定下來,躲在了一旁的香樟樹下。
他不知道陳江晨為什麼會從那麼高的樓上墜下。
不過,他可以確定,陳江晨這麼晚來到這個地方,一定是來見什麼人。
倘若他不是來見什麼人,為什麼大晚上的不好好躲在他家,而是一路上鬼鬼祟祟地來到這個地方呢?
更何況,他的確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女人的聲音。
他十分肯定,裏麵一定還有別的什麼人。
隻不過,他在外麵等了很久,也沒有看到有人從大樓裏走出來。
後來,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出現在案發現場,他不得不急忙離開那個可怕的地方。
回到林盛毅家的時候,已經快天亮了。
幸好,當時,林盛毅好像還在睡覺,並沒有發現他外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