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如嬌揚起水果刀。
鋒利的刀尖,在黑暗的空氣裏,劃過一條弧線。
眼看著水果刀,就要刺進自己的胸膛,牡小宇尖叫道,“等一下,等等……”
陳如嬌停了下來,歪著頭打量著他,“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你不能殺我。”
“你在說什麼傻話?”
“我聽說警方正在結案,倘若你現在殺了我,警方就不可能會結案了。”
陳如嬌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很明顯,之前她也考慮過此事。
很快,她便開口說,“小屁孩,相比於你,我認為你的威脅性更大一點。就算警方不結案,也未必就能威脅到我。”
“而你就不一樣了,隻要你嘴巴稍微說上幾句話,就能給我帶來無盡的麻煩。況且,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的處理你的屍體,保證不會讓你重見天日。”
說完,陳如嬌又要動手。
牡小宇瑟縮了一下身體,“你錯了!”
陳如嬌放聲大笑,“我倒要聽聽,我為什麼錯了?”
“那你先放開我。”
“不行,你想跑,對吧?”
牡小宇的手心冒汗,“我不跑。”
“別廢話了,趕緊說,為什麼我錯了?”陳如嬌很不耐煩地說。
“我有證據,能夠證明是你殺的人。”
牡小宇偷偷瞥了一眼客廳的沙發,陳江晨的手機就放在沙發上,用抱枕蓋住了。
幸好剛才手機因為沒電已經關了機,不然的話,陳如嬌隻要用自己的手機一撥號,就會發現陳江晨的手機。
“既然這樣,你更加該死了。”
“證據不在我這裏,而是放在別的地方,一旦你殺了我,林老師會把證據交給警方。”
“林盛毅?”
陳如嬌怒目圓睜,“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撒謊。”
“我沒有說謊,是陳江晨的手機,裏麵有你們談話的錄音。”
頓時,陳如嬌有些失神。
也就在那一刻,天空響起一聲驚雷,走廊上燈閃了一下,就完全黑了。
也許是停電了。
趁這一短短的幾秒鍾,牡小宇奮力將陳如嬌從身上推開。
由於兩人站在懸在半空的樓梯上,位於下麵的陳如嬌,身體受到突然而來的推力,自然是重心不穩,差點失足墜地。
牡小宇趁機跑上樓去,渾身上下仍是顫抖不止。
他跑上二樓的走廊後,盡量克製自己的呼吸。
腳步變輕,將身體隱藏在黑暗之中。
陳如嬌瘋了,完全瘋了,她的腳步聲,在這粘稠的黑暗裏顯得十分駭人,仿佛地獄的使者,奏著死亡節奏的曲子。
樓上有自己的臥室,媽媽的臥室,客房,書房,還有衛生間。
他直接跑進了自己的臥室。
人一旦遇到危險的事情,往往會習慣性地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把門從裏麵反鎖,躲進了衣櫃。
剛坐下,他又觸電似的跳了起來。
他意識到沒有拔掉門上的鑰匙,就算他從裏麵反鎖了房門,也無濟於事。
家裏的門就算是從裏麵反鎖了,也可以在外麵用鑰匙打開。
而且臥室的窗戶全部被封死,一旦陳如嬌進入這個房間,他終究在劫難逃。
他必須想出一個脫身的辦法,或者尋求幫助。
突然,他想到陳江晨的手機。
或許他可以趁陳如嬌不注意溜下樓,用陳江晨的手機給誰打個電話。
可是,他該給誰打電話?
給媽媽和林老師求救?
不行,不能讓媽媽知道。
報警?
也不行,不能讓陳如嬌被執法者抓住。
所以,既然不能尋求幫助,他隻能自己想辦法。
他們家一共有兩層半,上麵還有半層是一個小閣樓。
準確的來說,是一間儲物室,裏麵有繩子。
噢,他可以用繩子下樓,就像攀岩一樣,從閣樓的窗戶裏出去,因為隻有那扇窗戶沒有裝防盜窗。
終於,他聽到鑰匙在鎖孔裏扭動的聲音,這種聲音在平時根本聽到,卻在此時令人心驚。
臥室的門被陳如嬌打開了,有光從衣櫃的縫隙裏透進來。
陳如嬌用手機上的手電筒,照亮了整個房間。
“吱呀”一聲,旁邊衣櫃的門被打開了。
“牡小宇,你還在躲什麼呀?”陳如嬌好像在和他玩遊戲似的嗤笑道。
牡小宇幾乎不能自主的呼吸了,身上好像有無數隻蟲子在咬他,手腳不聽使喚地抖動。
突然,他摸到了一件東西。
好像是自己以前日子玩的彈弓。
媽媽一直不喜歡他玩彈弓,覺得太危險,怕他誤傷到別人。
他一直把彈弓藏在衣櫃裏,經常趁媽媽不注意拿出來,去外麵打鳥。
此時,陳如嬌已經站在自己所在的衣櫃前,敲了敲,“你還在躲什麼呢?”
牡小宇手忙腳亂地摸到了那一袋金屬圓球,從裏麵拿出一顆,卻從顫抖的手中滑落。
圓圓的,像豌豆似的小圓球很輕很滑,他幾乎拿不穩。
他又拿出一顆,用彈弓做好瞄準的姿勢。
“看來,你還真是不聽話!”陳如嬌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