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離開書房之後呢?”蘇晚追問道。
“去了前廳招待客人。”
管家回答道,他看向劉氏,似乎在等著什麼,聞言劉氏頓步走上前,“大人,管家確實來了前廳,當時跟著民婦一起招待客人。”
司雲起見蘇晚又不自覺咬起下唇,看著心裏有些別扭,淡然道:“有什麼發現嗎?”
“霍大人,您能否派人搜尋一下書房周圍,找一塊帶著茶漬的布,類似於手帕、錦緞這樣的。”
蘇晩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繼而補充道,“不僅要查院中,還有廳中的賓客,查查他們身上的外衣是否有沾到茶漬。”
司雲起想著她方才的舉止,猜出了她的想法,“你是懷疑有人將茶水打濕了布條,後用布條捂死了他?”
蘇晚輕輕點點頭,算是證實了他的猜測,道:“還有,查查看有沒有人的手背上,有指甲劃到的傷痕。”
他忽然蹙眉,“傷痕?”
“大人你看。”
蘇晚抬起賈祥的右手,認真地說道,“這位賈大人的右手的指甲縫中,似乎有皮肉的痕跡,應該是在掙紮的過程中,抓傷了凶手的胳膊或者手背。”
“賈大人身體如何?”蘇晚看向他的夫人。
劉氏張了張口,“倒也算是康健。”
“也就是說,尋常人想必是沒有能力可以徹底製服他。”
蘇晚在腦中模擬著凶手動手的場景,“應當是個身體強健,或是武功高強的青年人。”
司雲起蹙著的眉頭倏然展開,轉頭看著霍遠,“霍大人,麻煩了。”
“下官明白,下官這就著手去辦。”
司雲起見蘇晚沉著一張小臉,曉得她心裏還有些事情沒說,開口問道:“有什麼看法?”
蘇晚沒有抬頭看他,盯著地上被蓋上白布的屍體,認真道:“大人,屬下有一個想法,隻是還沒有……”
“說。”
“屬下懷疑,這並不是有人蓄意謀殺。”
蘇晚眉眼未抬,聲調淡然,“這倒像是……因為一些意外這才殺的人。”
“估計凶手是想要偷取所謂的龍蛋,結果在爭奪龍蛋的過程中,用布帛捂死了他。”蘇晚握緊了拳頭。
應該是這樣吧?
在後院的井邊,蘇晚將手中的手套脫下,用從廚房尋來的醋,簡單地洗了手。
“嘶——真涼啊。”
蘇晚被這臘月的井水,刺得哆嗦了一陣。
突然一件披風披了過來,是她方才脫下的外袍。
蘇晚以為身後是黑鷹,也便沒有回頭看:“小白,你說這件事情,會跟她有關係嗎?”
還沒等人回答,蘇晚自己先搖了搖頭,“不可能的,她說過,她不會傷他人性命的。”
她轉過身看向身後的人,“你還記得我昨夜給你講的……”
聲音戛然而止。
司雲起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女子,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司……司大人。”
蘇晚瞳孔瞪大了許多,她以為是黑鷹的。
司雲起冷冷地瞧著她,突然伸手抓住蘇晚的右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冷哼道,“你與小白倒是有很多秘密?”
“沒有!”
蘇晚猛地搖頭,腳步往後撤退著,“大人您誤會了。”
蘇晚見他默然無聲盯看自己,心頭一顫,開口道:“司大人……”
“蘇晚,你來六扇門究竟有什麼目的?你口中的她又是誰?還是說,你真的跟他們有關係?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些什麼。
分明他都已經開始信任蘇晚,將她當成妹妹來照顧。
蘇晚被逼的步步後退,一時慌張,眼角甚至滲出了淚珠,“什麼誰?他們是誰?大人您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
“你是當真聽不懂還是在演戲?”
司雲起將她推倒一棵樹上,咬牙盯著她,“我以為你不會演戲的,到沒有想到,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司,司大人。”
蘇晚側頭看到身後的樹,麵前是男人冷漠的臉。
黑鷹趕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個場景。
他敬佩的司大人,扣著蘇晚的手將她抵在樹上。
而蘇晚則靠著樹渾身發抖,似乎眼角含著晶瑩。
“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黑鷹走上前,將蘇晚從司雲起的手中救了過來。
蘇晚躲在黑鷹的身後,一臉悲戚地看著司雲起。
司雲起看了眼護著她的黑鷹,眼中的不屑更甚,“真不愧是你。”
連從小跟著自己的人,都可以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那邊。
“白玉你讓開。”
司雲起盯著他,第一次這般嚴肅地喊了他的全名。
蘇晚低著頭,盯著右手腕上的一片紅印。
是方才司雲起掐的太狠留下的印子,她的皮膚本就細嫩,這印子也不知道會留多久。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仿佛回歸到初見時候的客氣,“大人,您誤會了。”
“哦?我誤會了什麼?”司雲起追問著。
“我與小白年紀相仿,他又小我幾歲,屬下將他當成屬下的弟弟,有些什麼事情自然會同他說。”蘇晚聲音清冷,話語中不帶任何情緒。
“那你說的她究竟是誰?”
司雲起麵無表情地問道,“你若告訴我,我便不再追問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