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封信一人一封拿過,仔細翻看。
“這是!”
林靖塵大駭,手不自覺地發顫,“你從哪裏得來的這些?”
“這……是師父告訴我的。”蘇晚道。
“師父當年為了我,曾多次派人調查過這件事情,但是因為涉及的太深,她也隻能了解到這裏了。”
千玄門的門主名喚蘇如韻。
她為了報答舒府的救命之恩,當年曾多次派手下,追查對舒府下狠手的殺手,究竟為何人。
她要親自了斷了那人,可查了將近九年都沒有查到,哪知就在她身體逐漸不行的時候,西邊有了消息。
蘇晚看著林靖塵手中的那封信,“那是我們如今查到的所有消息。”
司雲起注意到她話語中用的字眼,我們?
蘇晚不以為然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年的殺手頭目陳九,如今乃是金州的一名俠客。”
說著,她竟笑了出來,笑聲中帶著一絲悲哀。
手上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跑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殺了幾個惡人,就成了一方人尊敬的俠義之士,這世間究竟還有沒有公道。
舒牧臉色立時一沉,“金州裏京城甚遠,要想過去,可不是一日兩日可以到的。”
“可我必須找到他。”
蘇晚麵色沉重,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我想,隻要找到他,就能知道當年事情背後的真相。”
“我陪你去。”
林靖塵將手中的信折回去,放回信封中,“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天涯海角我都陪你一起去。”
若是太子要去,舒牧必然會跟著一起去。
可蘇晚卻不自覺看向司雲起,似乎再等著他的回答。
隻是他許久也沒回答,她的心思有些低落。
也是,他不僅是司雲起,更是六扇門的司大人,未來的承遠侯。
憑什麼跟著自己冒這麼大的險。
林靖塵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垂眸,掠過一絲陰霾。
聲音依然平靜如昔,“你放心,這家夥肯定會跟著去的。”
蘇晚思來想去,也覺得這般強迫,確實有些為人所難,淒然一笑,“若是大人不願……”
司雲起沉吟片刻,終於道:“願的。”
男子聲沉如鐵,堅定不已。
蘇晚仰頭看著他,“什麼?”
“且不說阿牧是我多年兄弟,阿滿又是我兒時的玩伴,算是我的妹妹,家母與伯母的關係那麼近,我自然有義務要跟著一起去。”
蘇晚胡亂地點了點頭,兒時玩伴,也好。
林靖塵喉間有點澀,掃開了目光。
他看向身旁司雲起手中的信,突然疑惑了一聲,“這字跡怎麼不一樣?”
他手上那封信的字跡骨骼清冽,遒勁有力。
而司雲起手中那封則是清秀、工整,似乎是姑娘的筆跡。
他翻出另外兩封,四封信竟然有四種字跡。
蘇迅速調整臉上的興奮表情,“隻有一種字跡太過容易被發現,所以才……”
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敲門聲,三短一長,是蘇晚同玲瓏之間設下的暗號。
司雲起走上前打開門,果真是玲瓏,“怎麼回事?”
“大人。”
玲瓏指著站在遠處樹下的小太監,“張公公來了。”
張城是太子身邊的服侍太監,自小也是跟著太子長大,算是他的心腹。
林靖塵從屋裏走出來,問道:“何事?”
張城衝眾位大人行了禮,有些著急地說道:“殿下,皇後娘娘召見。”
皇後?
林靖塵皺了皺眉頭,冷冷笑了一聲,“皇後要見我?”
張城低著頭,又添了一句,“貴妃娘娘也被喚去了。”
“皇後娘娘多年待在鳳儀宮中,除了去見太後,尋常日也不見人,如今卻突然召見,必然有問題,既然貴妃娘娘也被叫去了,殿下還是趕緊去見見為好。”
林靖塵沉默了一會兒,“那孤便先回宮看看,等日後再討論。”
金州確實偏遠,要想不引起他人注意就去往金州,還是需要一步步地計劃才可以。
太子走後,司雲起將盯著蘇晚的身影,幫著她將東西收起來。
蘇晚從司雲起手中拿回那幾封信,低頭道了句謝謝。
屋外夕陽西沉,司雲起平淡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蘇晚連連搖頭,推拒道。
她住的別院,離司雲起的書房,也不過是短短幾步路而已,哪裏需要他送。
司雲起沒有理會她,徑直往屋外走,蘇晚也便隻好乖乖地跟了過去。
還未入春,晚風中泛著些微的涼意。
“蘇晚。”
女子抬頭看了他一眼,風吹過她的鬢角,碎發順著風飄動。
她的眼中仿佛存有星光,司雲起嘴邊想要說出的話瞬間咽了回去。
“大人有話要問?”
“……你冷嗎?”
蘇晚疑惑地啊了一聲,隨即搖搖頭:“不冷。”
司雲起又默不作聲地往前走了幾步。
兩地相隔確實不遠,不過片刻就到了,“既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蘇晚突然伸手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