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起很自然地收回手帕,又收回自己懷中。
欸不是?
這手帕她用過了啊!
司雲起看著她懵懂的眼神,淡淡開口道:“等你傷好了,就可以準備去金州了。”
“其實我現在就可以……”
“不可以,你中毒了。”
蘇晚眨了眨眼。
她自然知道自己中毒了,這毒還是她自己下的。
“昨天大夫才給你將毒素逼出來,如今你哪兒都去不了。”
他又說道,“不用想著說什麼,我不會讓你出門,殿下和舒牧更不會允許。”
司雲起坐在床邊,摁著她的肩膀,讓她乖乖待在被子裏,“你現在要好好躺著,不要讓我擔心。”
蘇晚皺眉,很奇怪地“啊”了一聲。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司大人為什麼突然說這麼曖昧的話?
還一直叫她阿晚,以往不都是叫她蘇晚的嗎?
她盯著他,他倒是好不羞怯地反盯回來。
終是蘇晚被盯得紅了臉,低頭擰著手指頭,找著別的話題,“墨大哥和殿下呢?”
司雲起隨口解釋道:“回宮了,在大夫給你看完之後,就回去了,他們的身份不好出現在這裏。”
“哦。”蘇晚抿了抿嘴,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扯著被子微頓,抬眼看他。
隻見他還直直看著自己,臉又紅了,“大人?您為什麼這麼看我?”
司雲起似乎在思考著措辭,一臉的嚴肅,“昨天晚上,你突然暈倒在我懷裏。”
蘇晚默默黑線,不是,她是恰好暈倒的。
“我當時的心情很複雜,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就好像是心裏突然缺失了一塊,很難受的感覺。”
他說的認真,“阿晚,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蘇晚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她好像知道,司雲起打算問些什麼了。
“等等……”
她打斷他的話,“司大人。”
“你喜歡林靖塵嗎?”
司雲起才不管她的抗拒,直接說出口,問完之後,就直直盯著她。
這話問得雲淡風輕,像是不經意一問,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裏,有多麼掙紮。
蘇晚打量了他一眼,幹笑道:“我好像有些渴了。”
“回答完,我就給你倒水。”司雲起神色不變,依舊淡然,“不然不給喝。”
蘇晚整個人傻住了,司大人怎麼變得這般……
無恥了?
一時僵持,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司雲起。”她開口道,“你這又是在做什麼呢?”
司雲起終是退了半步,就這麼瞧著她,歎了一口氣,一字一字地說道:“阿晚,我想給自己尋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蘇晚明知道不該這麼說,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問了。
話說出來,她就後悔了。
現在好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來了,不聽都不行了。
司雲起驀地一笑,“若是你喜歡他,想要嫁給他,那我無話可說。若不是的話,這般退讓,倒讓我覺得很是不甘心。”
說他心機深也好,撬牆角也好,他心悅的姑娘,若是也鍾情於他,憑什麼讓他拱手讓人,就算對方是太子也一樣。
“阿晚,我從未如此想要靠近一個人,就當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一個讓他安心,亦或是死心的機會,結局是否合他心意,他都沒有話可說。
隻要是她內心的選擇,他便無怨無悔。
門外兩個小孩,躲在角落,悄悄看著。
玲瓏蹲在牆角,表情有些不可描述,“黑鷹哥哥,你家大人這是在……趁人之危嗎?”
黑鷹蹲在她身邊,玩著手中的草,聞言皺了皺眉頭,“啊?”
“不對不對。”
玲瓏又道,“那是趁火打劫?”
“……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用拳頭錘了錘腿,隨即靈光一閃,“我想出來了!這叫趁虛而入!”
黑鷹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了,“你這都什麼形容詞?”
“大人趁著殿下不在,就各種接近晚晚姐,可不就是趁虛而入嗎?”玲瓏解釋道。
她是太子殿下的暗衛,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殿下啊?
最主要的是,蘇大人還是師兄的妹妹,真是為難她了呢。
黑鷹將手中的草叼在嘴邊,“大人的事情,你關心那麼多幹什麼?再說了,誰說晚晚就一定要跟殿下在一起了?”
他又不是小孩,自然能看出司大人對晚晚的心意。
感情啊,真是史上最麻煩的事情。
他站起身,揪著玲瓏的發髻,“走了。”
“走?去哪?”
“去哪都行,別在這聽牆角就是了。”
玲瓏哎喲一聲,被人揪著頭發帶走了,“你輕點啊!”
門外的小家夥們終於走了,司雲起這方才低眉思量。
“你不用擔心太子殿下的事情,你隻需想著自己,以後的事情,等到以後再說。”
蘇晚低著頭,若有所思。
她的確心儀於他,但那又怎樣呢?
蘇晚啊蘇晚,可真有你的。
都說了要放手了,此刻又這麼一鬧,以後可怎麼見他啊。
太子殿下對舒婉那種勢在必得的感情,她又怎麼能夠全身而退呢?
萬一因為她的緣故,而導致司大人和太子殿下不合,誤了以後的大事,她又怎麼能夠承擔這種罪責。
司雲起拿起身邊的藥膏,作勢要給她換藥。
“這個不用了!”
蘇晚一驚,連忙推開他,“這個我自己來就好了。”
司雲起也沒有強求。
今天他所說的話,確實需要她好好想想。
“當然,我並不要求你這麼快地給我答案。”
司雲起將藥膏放下,拿起旁邊的空碗,“你好好休息,我去把玲瓏叫回來照顧你。”
“嗯。”
“這幾日你就安心養著傷,太子那邊我去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