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抱住她的手,指尖摩挲了一下唇,“是嗎?不知道你學到多少。”

童恩再也無法忍受他接二連三又叫人厭惡的言語,哀莫大於心死,終於鬆了一口氣把想好的話說出口:“很多很多隻是很可惜你再也沒機會知道我學了什麼,因為從這一刻,你是你我是我,再見麵隻是陌生人。不用跟任何人提起我,就像我以後也不會跟任何人提起你一樣。”

童恩笑著抬頭看向他,萬敬霆沒有說話,看著她唇角的弧度也揚著。

告訴自己在這一瞬間不能有一點舍不得,童恩咽下心中的酸澀,轉身朝路邊走去。

童恩每走一步,身後緊跟她的車子就移動一步。

她徐徐轉身,透過車窗玻璃看見宋斂的臉,光線暗淡,宋斂原本撲克牌一般的臉竟有幾分魅惑,有那麼一瞬間童恩覺得萬修仁跟宋斂也長得像,這麼一想,萬修仁跟王一長得也像。

世界上相似的人原來這麼多。

她認為自己瘋了,到現在這種時候還對他戀戀不舍。

宋斂坐在車內,看見童恩往這邊走來才摘下藍牙:“是,我知道。”

直到童恩上了車離開,湖邊樹下的男人才低下頭,眼睛裏的偏執仍清清楚楚,高領毛衣遮住了他剛毅的下巴和緊抿的薄唇,風吹動樹葉引起一陣細微的聲響,有樹葉掉落在湖麵上,載不動水珠的葉子漸漸沉了下去。

車子抵達目的地後,車廂裏隻有童恩跟宋斂兩個人,彼此都很安靜,似乎誰先開口都很難堪。

哢噠一聲,車門沒擰開。

宋斂意識到這點便給她打開車門。

童恩的手還放在那裏,垂著眼眸平靜得不像她,她突然對宋斂說:“該說的我都跟他說明白了,該保護的你也保護了,你回去吧。我下車了。”

“童小姐,您聽過破鏡重圓嗎?”

童恩愕然,看向他又笑起來:“那你聽過覆水難收嗎?”

宋連欲言又止,古板的臉意外地皺了下眉頭,他一向不喜歡管閑事,但今晚都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

“雖然你的話讓人抱有念想,但有的念頭還是不能有的。”童恩認為外人不了解她跟王一之間的種種,也不知道她如今的處境,多說無益,朝宋斂點點頭便下了車。

昏暗的小巷子裏,宋斂隔著擋風玻璃看童恩,說相貌童恩比不上楊意傾國傾城,說性格童恩比不上金敏玲直爽活潑,說家世童恩又遠遠不能跟出現在萬敬霆身邊的女人比這樣一個可以說有點傻有點悶的女人卻可以讓他談**變的老板再次投入一場感情戲,到底是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可能是因為太像一張白紙了吧。

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宋斂百思不得其解,一張白紙有什麼好?

隔天,醫院

童恩來到病房時,隻見申拓遠跟申敏兒正在聊天,申敏兒枕著一個枕頭半倚在床頭,手上纏著白紗,眉飛色舞地描繪那晚的驚悚,臉上沒有半點虛弱,反而顯得精神十足。

童恩帶著鮮花水果走進病房,半開玩笑道:“我不請自來是不是有點唐突了呢?”

申拓遠跟申敏兒不約而同尋聲望去,確認是童恩後都笑了起來。

“來了。”

“童恩姐!不唐突怎麼會唐突,我很高興你能來看我。”

申敏兒調皮地笑道,接著跟哥哥使了個眼色:“哥,你怎麼那麼木訥啊,童恩姐來了你還給她拿張椅子。”

申拓遠臉色溫和,起身讓出一個空位,道:“你坐這裏你們聊。”

申敏兒也順著他的話說:“對對對,童恩姐你來這裏坐。都十二點了我肚子都餓了,哥哥你快去買午飯,記得也給童恩姐帶一份。”

說著她熱情地拍拍她身邊那張椅子示意童恩坐下。

童恩把鮮花放在花瓶中,走了過去,“最近恢複得怎麼樣?”

“還不錯,就一點點小傷我小時候跟爺爺上山也扭過腳,沒什麼的。”

“童恩想吃點什麼?”

“我都可以。”

“嗯。”

問完,申拓遠便合上門。

申拓遠一離開,申敏兒立刻衝童恩說:“童恩姐,剛才我跟我哥才提起你呢。還好你沒事不然我要擔心死了。”

童恩注意到申敏兒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腕,想用手觸碰又怕弄疼她,聲音柔婉:“我沒事,倒是你的手醫生怎麼說?”

申敏兒抬起自己的手,嘟起嘴皺著秀眉:“很疼啊,但是呢”她頓了頓接著說:“有哥哥照顧我還有童恩姐關心我,我就一點都不疼了。要是你經常來看我就更好了。”

童恩多日來陰霾般的心情被她一句話逗笑。

“童恩姐你笑起來多好看。我看得出你不開心,你在煩惱什麼?我爺爺說過一句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都能解決的!你不要不開心了。”申敏兒眨巴眨巴眼睛,希望能開導童恩。

連這個女孩都能看得出她不開心,童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是不是她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