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接觸中初晴明白,姨媽是忌憚溫家的勢力才不敢像以前那般虐待她,她態度的轉變是因為她跟溫言初走得近,她擔心她會告狀……

姨媽在初晴眼中完完全全成為一個勢利眼,而她的三個孩子多少也受她影響,尤其是白若雪。

九月份,初晴已經和溫言初相處了三個月,初晴不知道溫言初怎麼想,可她清楚:自己已經不能離開溫言初,她隻能依靠他得到溫暖,隻有依靠他才有資格享受平等和希望的眷顧。

初晴認為很少有人能明白她的心情,她很脆弱,她很急切需要光芒,她不想再生活在黑漆漆的世界中。

她要把溫言初變成一個太陽,讓他穩穩地高掛在自己的心田,這樣自己就能永遠得到溫暖啦!

初晴這樣想,心底真的暖和起來,她小小的天地裏有溫和的日光照耀著每一處角落,所有的都透明閃著光,純粹而美好,軟軟地想讓她躺著睡著。

溫言初輕輕地抬起眉頭,坐在一堆幹草上觀察不遠處一片嫩綠的田野,手中的畫筆因女孩子重重壓在自己肩頭上的腦袋迫不得已停下。

他垂著眼眸瞥了瞥閉著眼睛的初晴,倏爾笑起來,左手把右手邊的畫筆拿過來,思索片刻後沾了沾金黃色的顏料。

初晴覺得臉上沾了東西,用手抹開,手又黏黏的,然後她又抹了一把。

鼻子除了嗅到溫言初身上的那種氣息,還聞到一種最近一直聞到的氣味。

暮色已經降臨,初晴睜開眼,田野已經被五彩的天空襯得美妙無比。

而她,此刻正孤身躺在幹草堆上。

他呢?初晴沉穩了三個月的心禁不起他消失的衝擊,於是慌亂地望向四周,才發現他正坐在一邊的幹草堆下麵。

手裏拿著調色板畫著一幅畫,正是初晴所見到的景色:藍色紫色交織的晚霞鋪展在淡橘色的天空內,不斷向遠處綿延,不知不覺布滿半邊天。有不耀眼的星星微閃著光,月兒還在梳妝。田野在他的筆下顯得生動有個性,並不遜色於天空的斑斕。

初晴慢慢從幹草堆上下來,又坐到他身邊。

溫言初繼續低頭畫畫,聲音一貫好聽:“醒來了,睡得好嗎?”

那股味再次飄來,初晴注意到他手上的顏料:啊,原來是顏料的氣味。

“本來睡得挺好的……”初晴不知道這小小的怨氣他聽不聽得出來。

溫言初開始收東西,嘴邊透露他的心情,“看出來了,做夢了吧。”

初晴沒有出聲,他跑到自己夢中去了嗎?初晴嚇了一跳,睜著美麗的眼睛望著他。

收好東西後,溫言初轉頭看她,霎時笑起來,初晴竟覺得他笑得很漂亮,又開始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笑聲朗朗地充盈一番天地,初晴隻會微微地笑著。

“你知道我在笑什麼嗎你就跟著我一同笑,傻瓜。”

盡管初晴不愛表達心意,但對於眼前人卻是不用遲疑地給予回答,她願意告訴這個人她為什麼笑。

“不知道你在笑什麼,我就知道你笑我就會笑。”

溫言初心中有跟弦,少女輕柔的話語輕輕將它撥弄奏鳴。

他無奈搖搖頭,把她帶到小溪旁,從口袋中拿出一條白色的手絹,沾了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