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去看楊意,徑直走了過去,熟悉的氣味一晃而過,然後拉起童恩,不由分說將她帶離那兩個人,拽上樓。

客廳裏的兩人麵如土色,主人的逐客令已下,萬敬霆恨他們恨之入骨,再繼續待下去隻是死路一條。

走之前,萬修仁衝發呆的楊意道:“意兒還不走嗎?”

楊意低著頭,陰冷地說一句:“這就是你的目的?”

他搖搖頭,看著女人從他麵前走過,笑了,慢慢推著輪椅出了門。

走之前,又陰陰沉沉地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

……

樓上,童恩被冷水浸了個遍,裏裏外外全都濕透,她全程一聲不吭,半個身子都淹沒在水中。

終於,花灑被重重砸在地上。

男人坐在水池邊,像是把怒氣發泄完了,隻剩涼薄的笑意,轉過臉盯著她,見她用手指撥了一下濕噠噠的頭發,一張清水芙蓉的臉並沒有情緒,淡淡問他:“你發泄完了?”

她慢慢站起來,濕透的衣服黏在曲線上,水池裏還飄著那條薄紗,一隻腳邁出了水池,她說:“我要去洗個澡。”

被男人一把扣著手帶了回去,他眯著眸子,含笑道:“你敢放他們進門。”

童恩被他力道隻增不減的手按得疼了,用另一隻手掙紮著說:“他們兩個,我一個,我爭得過他們嗎?”

這涼涼不走心的樣子就像在敷衍他。

萬敬霆瞳孔中掠過憤懣,啞著聲將她進一步扯到自己跟前,抬頭看她,“你不是很能說會道嗎?還是隻在我麵前能說?”

童恩緊了緊秀眉,不覺氣勢弱下來,“對不起。”

他輕輕地鬆開她,起身,轉為俯視著她:“為什麼道歉?”

她抬眸,清澈的眼很動人,“事出突然,讓他們進門實在是因為沒有辦法,而且,我現在很亂……”

她沒有等他說話,就轉了身,她覺得自己很狼狽,更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心裏亂嗎?為什麼亂?”

拿了件睡衣,她在門口撞到站在那的男人,抿了抿唇說:“今晚就住家吧,房間給你睡,我去睡客房。”

一句話也不知道哪裏惹怒了他,砰的一下,他就把她按在門板上,眼中盡是冷意:“我一句話不跟你說你就什麼也不問?不問那晚我跟孟曉晨發生了什麼?”

童恩的心又疼了幾分,“你這些天去了哪裏,你不肯接我電話又不肯讓韓成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

“那晚的事呢?你也不想知道?”他輕聲問她。

童恩轉眸看著他,輕飄飄的:“你想讓我知道嗎?”

“我想。”看著她卑微的模樣,他心中的那團火越燒越旺,拳頭用力垂在門上,捏起她今日瘦削很多的臉蛋,啞著聲終於說出一句:“你問嗎?”

看著他的眼睛,童恩的內心很想問,可是話到了喉嚨口又被截住,她問不出來,她怕,她怕從他口中聽到那些消息。

片刻後,男人鬆開了手,悵然地垂下長臂,然後打開門,走出去,又關上門。

童恩才回了神,扔下衣服擰開門,可惜他已經下了樓,披上了西裝外套,一聲非常響的關門聲久久在耳邊回蕩。